大秦時空,咸陽宮偏殿。
青銅燈盞里的鯨油燃得正旺,映得嬴政棱角分明的側臉愈發威嚴。他指尖摩挲著案幾上那幅從萬界書店帶回的世界地圖,目光落在標注著“西域”“南洋”的區域,眼神深邃。
而在他下首,正站著劉季、蕭何、樊噲等人正垂首而立,大氣都不敢喘。這幾人,是三個月前嬴政命王賁從沛縣“請”來的。
嬴政指尖離開那幅從萬界書店帶回的世界地圖,羊皮紙被按出一道淺淺的折痕,他抬眼時,目光如鷹隼般掃過下首垂首而立的幾人,最終定格在劉季身上。
劉季穿著一身漿洗得發白的粗布袍,腰桿下意識地佝僂著,雙手緊張地攥著衣角,連帶著肩膀都微微聳起,活脫脫一副見了官老爺就發怵的鄉野地痞模樣。
嬴政的指尖在案幾上輕輕敲擊著,發出規律的“篤、篤”聲,每一聲都像敲在劉季等人的心上。他腦海里回放著昨日王賁的密報——“劉季在沛縣時,常與屠戶、商販廝混,嗜酒好賭。”“蕭何掌文書,條理清晰,沛縣賦稅從未出過差錯”“樊噲力大無窮,曾徒手打死過野豬,是劉季的死忠”。
王賁的話還在耳邊回響,可嬴政眼前卻浮現著從萬界書店那本《大秦興衰史》上看到的記載——“高祖,沛豐邑中陽里人,姓劉氏,字季……秦二世元年秋,起兵于沛……”最終竟滅了他一手建立的大秦,登基稱帝,開創了所謂的“大漢王朝”。
“荒謬。”嬴政在心里冷哼一聲,目光再次落在劉季身上,帶著幾分審視,幾分不解。
眼前這劉季,論相貌,平平無奇,甚至因常年飲酒而帶著幾分虛浮;論氣度,畏畏縮縮,連直視他的勇氣都沒有;論才學,更是不值一提。這樣一個人,憑什么能推翻大秦?
難道說,胡亥和趙高,真的蠢到這種地步?連這樣的地痞都能逼得大秦覆滅?
嬴政的眼神沉了沉,握著玉圭的手指微微收緊。他不相信。大秦的根基何等穩固,十二金人鎮四方,長城萬里拒胡虜,律法嚴明,郡縣通達,怎么可能毀在一個地痞和兩個蠢貨(胡亥和趙高)手里?
嬴政站起身,緩緩走下臺階,在劉季面前停下。居高臨下地看著劉季,帝王的威壓如同實質,壓得空氣都稀薄了幾分。劉季看著眼前高大威猛的身影,只覺得那玄色龍紋朝服上的金線像活過來的龍,在眼前晃得他頭暈目眩。嬴政身上的氣息太盛了,那是常年居于上位、執掌生殺大權才能養出的氣勢,帶著金戈鐵馬的冷冽和指點江山的磅礴,讓他幾乎要跪伏在地。
“抬起頭來。”嬴政的聲音不高,卻像一道驚雷在劉季耳邊炸響。
劉季渾身一顫,喉嚨發緊,緩緩抬起頭,目光對上嬴政的眼睛時,只覺得一股寒意從腳底板直沖頭頂。
“你叫劉季?”嬴政問道,目光落在他臉上,細細打量著。
“是……是微臣。”劉季的聲音忍不住發顫,舌頭都快打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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