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聽雪軒,沈月嬌那一身臟衣終于被換下來,屋里的銀絲炭也都補上,暖和的直讓人打哈欠。
上次銀瑤挨打,沈月嬌特地從李大夫那邊求了一瓶好藥,那么大一片傷勢擦了幾天就好了。
她剛把藥給沈月嬌擦上,就有人送了新的來。
沈月嬌以為自己聽錯了,不確定的又問一遍。
“你說這是誰送的?”
“是晉國公府的大公子著人送來的。”
竟然是姚知序。
姚知槿不是什么好東西,沒想到姚知序倒是挺會做人的。
沈安和眸中有什么東西快閃而過,他拿了藥膏,語氣溫和的與前來送藥的小廝說了句辛苦了,這才轉身把藥遞給了銀瑤。
“國公府的東西肯定都是好的,這是姚大公子的一番心意,就先收下吧。”
銀瑤把東西收好,見沈月嬌小臉通紅,忙說:“奴婢還是去煮碗姜湯吧,給姑娘熱熱身子。”
等銀瑤離開,沈安和才問起了剛才在清暉院里的事情。
聽說是姚知序幫著她求情,沈安和雖沒作聲,但明顯是藏著心事的。
沈月嬌以為他還在擔心楚琰會繼續刁難,渾不在意的寬慰:“爹,你放心,今天我是故意挑著姚知序在的時候才去的清暉院。楚琰在國公府的人面前丟了臉,今日過后肯定要嚴懲那些惡仆,往后府上就不會再有人欺負我們了。”
“姚大公子剛才很維護你嗎?”
她點頭。
“爹你是不知道,姚知序可比楚琰好太多了。今天要不是他在場,我可不敢去清暉院……”
沈安和打斷她,急著問:“這位姚大公子幾歲年紀?晉國公為何還不立他為世子?他可有……”
還沒來得及說出口的“婚配”二字又被他咽了下去,他在心中自嘲,女兒才五歲,他想這些做什么。
沈月嬌想了想,“姚知序好像跟楚煊一樣的年紀,但是平日里跟楚琰走的更近一些。至于世子……那是他們的家事,我哪兒知道。”
前世她在姚知槿手里吃過幾次虧,恨不得離晉國公府遠遠地,跟姚知序也從未有過交集,對他根本不了解,自然也不會去打聽他的事情。
“爹,你問這個干什么?”
沈安和給她攏了攏身上這件新做的斗篷,摸著那一圈銀狐風毛,溫聲道:“姚大公子既然幫了你,以后找機會,一定要好好謝謝他。”
沈月嬌敷衍的點點頭,其實心里根本不想再跟國公府的人扯上半點關系。
喝了一碗姜湯,沈月嬌累得沉沉睡去,看著女兒掌心挨打的紅腫,沈安和不自覺的握緊了掌心。
睡夢中的小人兒不適的掙了掙,沈安和瞬間清醒,忙松開了女兒的小手,心疼的給她掖了掖被子。
第二天她的掌心就消腫了,第三天更是連痕跡都沒有了。
沈安和不知道第幾次見她盯著手掌心嘆氣,忍不住的笑話她:“怎么,傷好了你還不高興?”
“當然不高興。可惜長公主沒瞧見,要不也讓她去打楚琰的手掌心。”
她從暖和和的床上跳下來,又爬上爹爹沈安和的膝蓋上。
“爹,你說長公主他們怎么去宮里這么久?就算是給太后侍疾也得回來換身衣服不是?”
沈安和的神色瞬間變得嚴肅,“嬌嬌,以后不可妄議宮里的事情。”
她心頭一緊。
難道太后死了?
不應該啊,上一世太后明明還能熬上兩年的。
“爹,你打聽到什么了?”
沈安和抿唇不語,只是臉色更加凝重。
一時間,塵封在心底很久的記憶突然被她回憶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