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暉院。
聽說沈月嬌直接去前院搶炭,楚琰端著藥碗的手驟然收緊,旁邊前來看望的姚知序笑得前仰后合。
“楚琰,你怎么三番兩次都栽在他手里?”
被冷眸凜了一眼,姚知序才稍稍收斂了些,但還是忍不住的嘆了一句:“你家這個小妹真有意思。”
這時,在外伺候的空青突然進來,神情微妙的看了眼姚知序,才與楚琰回稟:“公子,月姑娘來了。”
“讓她滾。”
楚琰差點把手里的藥碗砸出去。
姚知序摁住他的動作,“誒,沒準兒人家是來賠罪的呢。”
賠罪?
她會有這么好心?
那個死丫頭分明是來看他被氣死了沒有。
姚知序第二次看見楚琰對一個恨得咬牙切齒,就越發好奇沈月嬌了。
他做主,讓空青把人帶進來。
剛說完,沈月嬌又是一身臟污,蓬頭垢面的進來了。
剛才姚知序已經聽楚琰說過沈月嬌闖入房中搶炭時穿的像個叫花子,現在親眼看見,又讓他笑得前仰后合。
這丫頭怎么這么會玩。
有趣,有趣。
楚琰臉色陰沉,沈月嬌的也好不到哪里去。
這人真討厭,竟敢嘲笑她。
但想著一會兒姚知序能幫她大忙,又大方的原諒了。
轉眼之間,她嗚嗚的哭起來。
姚知序臉上的笑一僵,頓時有些手足無措。
“別哭別哭,我沒有笑話你的意思,我只是,只是覺得……”
他急得連話都說不完整了,只慌慌張張的過來給她擦眼淚。
金尊玉貴的公子哥在碰到沈月嬌的小臉時,突然猛地縮了手。
她的小臉,好冷。
沈月嬌也不自覺的后退兩步,小臉明顯有些不高興。
干什么干什么?一會兒把我臉上的東西擦掉了我還怎么裝可憐?
“三公子!”
突然,她抱著懷里臟兮兮的小斗篷,哭得小鼻子通紅。
“嬌嬌錯了,嬌嬌特地來賠罪的。”
正說著,幾個下人把兩筐銀絲炭抬了進來。
“今早我才知道,原來聽雪軒的炭已經斷了半個月,而我們院子里存的炭早就用光了。我先前以為是三公子刁難,所以才氣得來你屋里搶炭。后來才知道,是馮媽媽自作主張私扣了聽雪軒的炭火。”
姚知序眼波流轉,心底有些同情。
原來是屋里沒了炭,所以小臉才這樣冷。
姚知序摸了摸她的袖子,雖然沒濕透,但那些殘雪已經弄臟了衣服,不說暖和,甚至還冷得有些扎手。
“你的衣服又是怎么回事兒?”
沈月嬌扯了扯自己的衣裳,“我被春蓮摁在地上打,衣服斗篷都濕了。她不僅打我,還踢我的腳,還掐我的手。”
她嘴巴不停地說,怕楚琰只要開口,她就再也沒機會為自己解釋了。
楚琰盯著她那一身衣服,眸色越來越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