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道崖一戰,謝塵輕松勝出,贏得了百戰傀儡,也贏得了仙宮年輕一代的敬畏。但他心中并無多少喜悅,反而更加警惕。
孫淼的挑釁,看似是弟子間的爭強好勝,但時機未免太過巧合。
自己剛出星辰殿,來到這人員混雜之地,就立刻有人找上門,很難不讓人懷疑背后是否有人指使,意在進一步試探他的實力底線。
他沒有在問道崖久留,帶著韓立和沐晚晴迅速返回了聽竹軒。
“公子,那孫淼似乎來歷不簡單,其祖父是仙宮煉器閣的孫長老,我們贏了他的傀儡,恐怕會惹來麻煩。”
沐晚晴有些擔憂地說道。她心思細膩,早已打探過孫淼的背景。
謝塵點了點頭:“我知道。但這麻煩,避是避不開的。我們越是退讓,越會讓人覺得可欺。今日一戰,至少能震懾住一部分心懷不軌之徒。”
他看向韓立,“韓立,那傀儡你能處理嗎?”
韓立檢查著手中的核心法盤和那堆幾乎報廢的傀儡殘骸,沉聲道:“外部符文損毀嚴重,核心法陣也被那股奇異力量侵蝕,修復如初很難。但若能找到合適的材料,我可以嘗試將其改造,煉成一具更契合我刀意的戰斗傀儡,只是需要時間。”
“無妨,材料方面,我會想辦法。你盡管放手去做。”謝塵道。
一具強大的傀儡,能極大提升他們這個小組的整體實力。
接下來的日子,謝塵深居簡出,大部分時間都在聽竹軒鞏固修為,消化星辰殿的收獲,并繼續鉆研陣法與凈世之光的融合運用。
韓立則埋頭研究改造傀儡。沐晚晴負責打理日常,并利用四海商會的渠道,小心地收集外界信息。
仙宮提供的資源極其豐厚,謝塵的修為穩步提升,逐漸向著筑基九層邁進。
但他刻意壓制了晉升速度,將更多精力放在夯實基礎和領悟神通上。
他隱隱感覺到,凌清玄雖然提供了資源,但似乎也在有意無意地控制著他實力提升的節奏,仿佛在等待著什么。
期間,玄璣真人又來拜訪過一次,名義上是關心謝塵的修煉,實則再次隱晦地提及加入陣閣之事,并帶來了幾枚記載著上古殘陣的玉簡,說是仙尊特意吩咐贈予他參悟。
謝塵收下玉簡,對于加入陣閣之事,依舊以需要時間考慮為由拖延。
他心知肚明,這些“恩惠”都是凌清玄試圖軟化他、加深羈絆的手段。他照單全收,卻始終保持著內心的清醒和距離。
這一日,沐晚晴從外面回來,神色間帶著一絲凝重。
“公子,打聽到一些消息。”她屏退左右,設下隔音結界,低聲道,“關于謝家滅門之事,商會那邊動用了一些隱秘渠道,查到一點蛛絲馬跡。”
謝塵精神一振:“說!”
“當年事發突然,現場被破壞得很徹底,幾乎沒留下什么線索。
但商會一位隱退多年的老供奉回憶說,大概在謝家出事前半年,曾有一批行蹤詭秘、氣息陰冷的修士,在謝家所在的流云仙域邊境一帶活動過。那些人似乎……在尋找什么東西。”
“找東西?”謝塵眉頭緊鎖,“謝家雖然也算修真世家,但并無什么值得如此大動干戈的至寶。”
“問題就在這里。”沐晚晴道,“老供奉說,那些人尋找的,可能不是具體的寶物,而是一種……特殊的‘體質’或者‘血脈’。”
特殊的體質或血脈?謝塵心中猛地一跳!凈世靈體?!
難道謝家滅門,真的是因為云溯光的殘魂轉生到了謝家,引來了當年仇敵的追殺?
“還有嗎?”謝塵聲音有些干澀。沐晚晴搖了搖頭:“線索太少,那些人行動非常謹慎,沒有留下太多痕跡。
而且,商會那邊似乎也有所顧忌,不愿深入探查,說是涉及太大,怕引火燒身。”
謝塵沉默不語。四海商會遍布三界,消息靈通,連他們都諱莫如深,可見敵人來頭之大。
結合之前在問道崖聽到的關于“幽冥魔尊”的議論,真相似乎正指向那個可怕的存在。凌清玄肯定知道更多!
但他卻不肯明說,只是用這種旁敲側擊的方式,一點點引導他自己去發現。
就在這時,聽竹軒外傳來一道恭敬的聲音:“陳公子在嗎?仙尊法旨,請公子前往‘觀星臺’一見。”
觀星臺?那是凌清玄平日推演天機、閉關靜修之所,是仙宮最核心的禁地之一。凌清玄突然召見,所為何事?
謝塵與韓立、沐晚晴對視一眼,皆看到對方眼中的凝重。
“我知道了,這便去。”謝塵平靜回應。
整理了一下衣袍,謝塵獨自一人,跟著前來傳令的仙宮執事,向著仙宮深處那座高聳入云、仿佛連接著天穹的觀星臺走去。
越靠近觀星臺,周圍的守衛越發森嚴,彌漫的威壓也越強。
但奇怪的是,這些守衛見到引路的執事和謝塵,都并未阻攔,反而恭敬行禮。
踏上通往臺頂的玉石階梯,仿佛一步步走向云端。階梯兩旁云霧繚繞,偶爾有仙鶴靈禽飛過,一派仙家氣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