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煞老祖被凌清玄隔空抹殺,黑煞谷群龍無首,樹倒猢猻散,山莊的危機算是徹底解除。
然而,劫后余生的氛圍并未持續多久,便被一種更深的壓抑所取代。
謝塵幾乎一不發,默默地清理著石殿的廢墟,修復受損的陣法。
他動作麻利,神情專注,仿佛要將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這些具體的事務中,以此來隔絕內心的翻江倒海。
沐晚晴和葉瑾兒小心翼翼地幫忙,不敢多問。她們能感覺到謝塵身上散發出的那股低氣壓,比面對黑煞老祖時更加令人窒息。
韓立則如同往常一樣,負責外圍的警戒和清理戰場,只是偶爾看向謝塵背影的目光,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復雜。
陣法初步修復后,謝塵便將自己關進了僅存的一間完好的偏殿,開始了閉關。
他需要時間消化這一連串的變故,更需要時間,來堅定自己的道路。
偏殿內,謝塵盤膝而坐,卻沒有立刻進入修煉。
他眼前不斷浮現出黑煞老祖被清輝湮滅的場景,以及凌清玄那跨越時空投來的、復雜難明的目光。
那種目光,讓他感到窒息。那不是平等的注視,而是高高在上的神只,在俯瞰、在憐憫、在掌控著他這只“不小心”落入凡塵的螢火。
他的掙扎,他的努力,他的喜怒哀樂,在凌清玄眼中,或許都只是一場精心安排的戲劇,而他,則是戲臺上那個無法掙脫提線的木偶。
“我不是云溯光!”謝塵在心中低吼,指甲再次掐入掌心,帶來刺痛,卻讓他混亂的思緒清晰了一些,“我是謝塵!我有自己的路要走,有自己的仇要報!我不需要……不需要你這樣‘保護’!”
他想起家族覆滅的血海深仇,想起自己靈根被毀、淪為罪徒的屈辱,想起這一路走來的艱辛……
所有這些,都是他謝塵的人生,不是云溯光的延續!凌清玄的守護,看似為他遮風擋雨,實則是在否定他作為“謝塵”存在的意義!
這種認知,讓謝塵心中涌起一股強烈的不甘和憤怒,也催生出了前所未有的決心。
他必須變強!
變得足夠強大,強大到能夠掌控自己的命運,強大到能夠直面任何敵人,強大到……能夠真正擺脫凌清玄的陰影!
而變強的關鍵,就在于靈臺中的凈世魂燈,以及那三塊靈體碎片!
他重新將注意力集中到修煉上。
這一次,他不再僅僅滿足于用魂燈凈化靈氣、修復道傷。
他開始更深入地探索魂燈的奧秘,嘗試主動引導和運用那純凈的凈世之光。
他回憶起之前對抗黑煞老祖時,陰雷子之所以能奏效,很大程度上是因為其中蘊含的一絲凈世之光特性,對血煞之力形成了克制。
這說明,凈世之光不僅是修煉的輔助,更是一種強大的對敵手段!
謝塵開始嘗試將魂燈之光外放。
他小心翼翼地引導著一縷細如發絲的白金光焰,透出指尖。
光焰出現的瞬間,周圍的空氣似乎都變得純凈了許多,連光線都更加明亮。
他控制著這縷光焰,灼燒一塊普通的礦石。
只見礦石表面迅速變得晶瑩,雜質被凈化剔除,只剩下最精純的部分。
他又嘗試用光焰接觸一縷之前收集的、殘留的黑煞之氣,那縷黑氣如同遇到克星,瞬間發出“嗤”的輕響,消散于無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