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樓船如同移動的魔山,裹挾著漫天魔云與滔天煞氣,以一種蠻橫無比的姿態,懸停在了黑淵礦脈的正上方。
剎那間,原本就光線昏暗的礦脈區域,徹底陷入了如同黑夜般的死寂。
龐大的威壓如同實質的山岳,轟然壓下,礦脈外圍那些低階修士和凡人礦工,連慘叫都未能發出,便在這恐怖的威壓下肉身崩潰,神魂俱滅!
礦脈深處,所有修士,無論修為高低,盡皆心神劇震,如同被無形的大手扼住了咽喉,連呼吸都變得極其困難。
筑基修士面色慘白,金丹真人亦是駭然失色,紛紛沖出洞府或居所,驚恐地望向天空那艘如同末日使者般的恐怖樓船。
“化……化神大能?!”有見識廣博的金丹后期修士聲音顫抖,充滿了絕望。
在這等存在面前,他們與螻蟻無異!
礦脈總管文淵的洞府內,他“噗通”一聲癱軟在地,面無人色,嘴唇哆嗦著:“來……來了……總壇的大人們……來了!完了……全完了!”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總壇如此興師動眾,必然是因為九幽分舵和圣子之事!而他作為此地總管,難逃干系!
洞府中,謝塵同樣感受到了那如同天傾般的恐怖威壓,臉色瞬間煞白,體內星煞運轉幾乎停滯,一種源自生命本能的恐懼感席卷全身。這就是化神期修士的威勢嗎?
簡直如同面對整個天地!
他下意識地看向身旁的凌清玄。凌清玄依舊平靜地坐在那里,仿佛外界那足以讓元嬰修士崩潰的威壓,只是一陣微不足道的清風。
他甚至還有閑暇端起茶杯,輕輕呷了一口。
“墨……墨醫師……”謝塵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
“無妨。”凌清玄放下茶杯,目光平淡地望向洞府之外,似乎能穿透重重巖壁,看到那艘樓船船首的三人。
“一位化神初期,兩個元嬰圓滿。幽冥教,倒是看得起我。”
他的語氣輕松得仿佛在點評幾只阿貓阿狗,讓謝塵緊張的心緒莫名地平復了不少。
是啊,有墨醫師在,有什么好怕的?連九幽祭壇和魔神意志都被他隨手破去,這來的幾人,未必能奈何得了他。
只是,謝塵心中依舊充滿了擔憂。化神期啊,那可是傳說中的存在,開宗立派、稱尊做祖的人物!
墨醫師他……真的能應付嗎?
就在這時,一個低沉、威嚴、仿佛蘊含著無盡魔道法則的聲音,如同九天魔雷,響徹在整個黑淵礦脈上空,清晰地傳入每一個生靈的耳中,直抵靈魂深處:“墨塵,出來受死。”
聲音不大,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出法隨的恐怖意志!許多心智不堅的修士,在這聲音之下,道心幾乎崩潰,跪伏在地,瑟瑟發抖。
樓船船首,七煞魔君負手而立,魔氣繚繞的面容上看不出表情,但那雙透過魔氣射出的目光,卻冰冷如萬載玄冰,掃視著下方的礦脈,如同神靈在審視自己的牧場。
他在等待,等待那個膽大包天之徒,在他的威壓下,狼狽現身,或者……被逼出來。
鬼母長老桀桀怪笑,手中的骷髏念珠發出“咔咔”的摩擦聲:“副教主親臨,那小子怕是已經嚇破膽了吧?”
血劍尊者面無表情,背后那柄巨劍卻發出輕微的嗡鳴,散發出渴望飲血的煞氣。
然而,時間一點點過去,礦脈之中,除了風聲和修士們恐懼的喘息聲,一片死寂。
那個名為“墨塵”的人,并未如他們預料的那般出現。七煞魔君的眉頭,微微皺起。
他的神念早已如同水銀瀉地,覆蓋了整個礦脈,甚至連地底深處都探查了數遍。以他化神期的神念強度,足以洞察秋毫。
但是,他卻沒有發現任何符合“墨塵”特征、或者擁有能斬殺冥殤實力的強大氣息存在。
最強者,也不過是幾個金丹后期和那個嚇得半死的元嬰初期總管文淵。
“隱匿手段倒是高明。”七煞魔君冷哼一聲,聲音中帶上了一絲慍怒。
對方竟然無視他的命令,這讓他感覺威嚴受到了挑釁。
他緩緩抬起一只手,掌心之中,魔氣匯聚,化作一個不斷旋轉的黑色旋渦,旋渦中心,仿佛連通著九幽,散發出吞噬一切的恐怖吸力。
“既然你不出來,那本座便請你出來。”話音落下,他掌心向下一按!
那黑色旋渦驟然擴大,化作一道直徑超過百丈的黑色光柱,如同天罰之矛,朝著礦脈的某個區域——正是文淵總管洞府所在的大致方位,轟然落下!
這一擊,并非針對某個人,而是覆蓋性打擊!七煞魔君要用最霸道的方式,將那個藏頭露尾的家伙逼出來!
至于這一擊會滅殺多少礦脈修士,他根本不在乎。螻蟻而已,死了便死了。
黑色光柱所過之處,空間扭曲,發出刺耳的撕裂聲!下方的山石、建筑,在這股毀滅性的力量面前,如同紙糊般脆弱,瞬間化為齏粉!
文淵感受到那鎖定區域的死亡氣息,發出了絕望的哀嚎:“不——!”無數修士面露絕望,閉目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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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道灰色的身影,無聲無息地出現在了那黑色光柱的正下方。
身影看起來并不高-->>大,甚至有些單薄,與那毀天滅地的百丈光柱相比,渺小得如同塵埃。
正是凌清玄!
他沒有施展任何驚天動地的法術,只是簡單地抬起了右手,食指伸出,朝著那轟然落下的黑色光柱,輕輕一點。
指尖與光柱碰撞的瞬間,時間仿佛凝固了。那蘊含著化神期法力、足以輕易抹平山脈的恐怖黑色光柱,在接觸到凌清玄指尖的剎那,如同撞上了世間最堅不可摧的屏障,轟然停滯!
緊接著,光柱從頂端開始,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寸寸崩碎、瓦解、湮滅!沒有baozha,沒有能量沖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