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蔭道那場干凈利落的反bang激a行動,如同一聲驚雷,在極小的范圍內迅速傳開。參與行動的干警們帶著勝利的喜悅和一絲疲憊收隊,但對主犯的審訊,立刻在市公安局刑偵支隊的審訊室內緊鑼密鼓地展開。空氣中彌漫著熬夜的咖啡味和無聲的角力。
紋身男“蝎子”,本名趙猛,是這三個亡命徒的頭兒。面對警方擺出的如山鐵證——從車輛、通訊記錄到搜出的全套bang激a工具,他最初的頑抗在經驗豐富的審訊警官面前,并未持續太久。在強大的心理攻勢和確鑿的證據鏈面前,他深知抵賴毫無意義,只能爭取坦白從寬。
“……是……是有人出錢讓我們干的。”趙猛耷拉著腦袋,聲音沙啞,帶著破罐破摔的頹喪。
“誰?”主審警官目光如炬,緊緊盯著他。
趙猛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掙扎和恐懼,最終還是吐出了一個名字:“是……是王瀚海,王老板的人聯系我們做的。”
王瀚海!
這個名字從趙猛口中吐出的瞬間,雖然早已在預料之中,但依舊讓參與審訊的警官以及通過單向玻璃關注著審訊過程的張震眼神一凜。
果然是他!那個因楚靖遠而破產入獄的前地產大亨!這是赤裸裸的報復!
“具體是誰聯系你的?怎么聯系的?錢怎么支付?計劃細節是什么?一五一十說清楚!”審訊警官趁熱打鐵,連續發問。
趙猛不敢隱瞞,斷斷續續地交代起來。據他供述,大概在十天前,一個自稱“強哥”的中年男人通過道上一個隱秘的中間人找到了他們,許諾事成之后給他們兩百萬現金。所有聯系都是單線,只用不記名的預付費手機卡溝通,見過兩次面,也是在不同的、沒有監控的偏僻地點。“強哥”描述了楚靖遠家人的基本情況和活動規律,提供了前期活動經費,并指定了bang激a后的關押地點和勒索方式。至于最終贖金如何交接,對方說等得手后會再通知。
“那個‘強哥’長什么樣?有什么特征?”警官追問。
趙猛努力回憶著:“中等個子,有點胖,聽口音像是本地人……右邊眉毛好像斷了一截……其他的,他戴著帽子和口罩,看不真切。”
線索似乎清晰,又似乎模糊。
張震立刻下令,根據趙猛提供的“強哥”的體貌特征和斷眉這一顯著標志,在全市范圍內進行排查,同時追蹤那些已經廢棄的不記名手機卡信號源。
然而,調查很快陷入了僵局。
對“強哥”的排查如同大海撈針,符合體貌特征的人員眾多,且無法精準鎖定。那些不記名手機卡在最后一次聯系后已徹底銷毀,無法追蹤。趙猛提供的中間人,也如同人間蒸發,杳無音信。最關鍵的是,所有與王瀚海直接關聯的證據,全部中斷。
盡管趙猛一口咬定是王瀚海指使,但法律講求證據。目前所有的證據都指向那個虛無縹緲的“強哥”,而“強哥”與尚在獄中的王瀚海之間,缺乏任何直接的書證、物證或電子證據能夠形成完整的證據鏈。王瀚海完全可以將自己撇得一干二凈,聲稱是有人冒用他的名頭行事。
換句話說,他們抓住了行兇的刀,卻無法證明握刀的人是誰。
第二天上午,張震親自來到觀瀾山莊,向楚靖遠通報了審訊的初步結果。
書房內,茶香裊裊,卻驅不散那股凝重的氣氛。
“……情況就是這樣。”張震將審訊報告副本遞給楚靖遠,面色嚴肅,“趙猛等人對策劃并意圖實施bang激a的犯罪事實供認不諱,他們將面臨法律的嚴懲。但是,關于幕后主使王瀚海……”
他頓了頓,微微搖頭:“缺乏直接證據。現有的口供和線索,無法形成有效的證據鏈指向他。他在監獄里,完全可以推脫得一干二凈。我們暫時……拿他沒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