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靜悄悄的。
次日。
凌晨四點半。
天還是一片漆黑,大部分人還在沉睡。
林恒已經悄無聲息地坐了起來,整理好背包,站起身。
一道身影幾乎在同時站了起來。
是劉天。
她也已經收拾完畢,眼神清亮,沒有一絲困意。
兩人對視一眼,默契地點了點頭,準備出發。
“臥槽!等會兒我倆!”
郝誠和李響被驚醒,手忙腳亂地從地上爬起來,一邊往背包里胡亂塞著東西,一邊急匆匆地追了上去。
四道手電光柱,再次劃破了黎明的黑暗。
“隊長,昨天你是怎么那么肯定這邊有水的?”走在林恒身側,劉天輕聲問道。
“除了植物和地勢,還有風。”林恒目視前方,腳步不停,“昨天傍晚起風了,右邊吹來的風更濕潤,帶著水汽。所以水源一定在右邊。”
劉天恍然大悟,心里對林恒的敬佩又多了幾分。
她眼珠一轉,又笑著開口:“林隊長,那你再給我講講叢林辨別方向的技巧唄?比如……”
“想通過聊天讓我分心,放慢速度?”
林恒忽然打斷了她的話,側頭看了她一眼,嘴角帶著一絲看穿一切的笑意。
劉天的小心思被瞬間戳破,臉頰微微一熱。
“少說話。”
林恒的聲音恢復了平淡。
“保持體力。”
......
天色才蒙蒙亮,林子里已經悶熱得讓人喘不過氣。
林恒一不發,像個不知疲倦的機器,保持著勻速,在前面開路。
他身后,郝誠和李響已經快要散架了。
“不行了,我真不行了……”
李響感覺自己的雙腿已經不是自己的了,每抬一步都灌滿了鉛。
昨天二十五公里的強行軍,簡直要把人榨干。
他停下來,擰開水壺蓋,作勢就要往外倒。
“你干嘛!”
郝誠一把按住他的手,眼睛瞪得老大。
“太重了,我倒掉點水,減減負。”
李響有氣無力地解釋。
“你瘋了?!”
郝誠差點沒跳起來。
“這鬼地方,缺水比負重更要命!你現在倒了,中午太陽一曬,中暑脫水,神仙都救不了你!”
李響被他吼得一愣,也反應過來自己差點犯了蠢,默默地擰緊了瓶蓋。
“媽的,什么時候是個頭啊……”
他忍不住抱怨。
前面,林恒的腳步終于停下。
“原地休息,吃早飯。”
他的聲音聽不出任何情緒。
等郝誠和李響拖著殘軀趕到時,只見劉天已經呈一個“大”字型躺在地上,眼神放空,嘴里叼著根草,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
林恒坐在背包上,正慢條斯理地啃著壓縮餅干。
他看了一眼累到快要e的劉天,淡淡開口。
“沒必要跟我的節奏。”
“每個人體能不一樣,找到你自己的節奏,才能走得更遠。”
劉天偏過頭,看了他一眼,沒說話,只是把嘴里的草根吐了。
“隊長……我的親隊長……”
郝誠連人帶包,“噗通”一下直接摔在地上,臉埋進落葉里,一動不動。
“讓我死,現在,立刻,馬上。”
李響也跟著癱倒,感覺自己就是一條離了水的魚,只剩下喘氣的份。
林恒沒理會兩個活寶,吃完東西,看了一眼手表。
“休息二十分鐘。”
二十分鐘,轉瞬即逝。·
隨著太陽越升越高,林子里的溫度也急劇攀升,變成了個密不透風的蒸籠。
每個人的飲用水都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減少。
大家都不敢再快步走,只是機械地挪動著腳步,保存著珍貴的體力。
“隊長,我們走這-->>么慢,后面的人會不會追上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