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恒看著這熱鬧的夜市，又看了看徐匯他們熟門熟路的樣子，有些好奇：“你們常來？”

“也沒，十天半個月的才出來放放風。”

徐匯擺擺手，“主要還是饞這口。”

“我以為軍校管得嚴，你們不怎么出來呢。”林恒說道。

于東灌了口啤酒，嘿嘿一笑。

“林哥，不瞞你說，剛來的時候，我也覺得艦院這管理也太……太松散了點吧？”

“簡直跟放羊似的，除了上課點名，平時查鋪都少。”

他咂咂嘴，繼續道：“后來才明白，這招兒高啊！”

常輝在一旁點頭，接過話茬。

“嗯，學校不明著給你定一堆條條框框，什么必須幾點熄燈，不準干嘛干嘛的。”

“但是，它給你安排巨量的課業啊！”

“每天的課程、訓練、作業，還有各種考核，壓得你喘不過氣。”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又是軍官，作業完不成，考核不過關，自己臉上也掛不住。”

“心里也憋屈，比直接罰你還難受。”

林恒聞，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這倒是，釜底抽薪，攻心為上。有點意思。”

他夾起一串烤得滋滋冒油的羊肉串，說道。

“我給你們講個故事吧，戰國時候，齊國想吞并旁邊的代國。”

“代國盛產一種特別好的狐貍皮。”

“齊國國君就下令，高價收購代國的狐貍皮，價格高到離譜。”

“結果呢？”徐匯聽得津津有味，嘴里的肉都忘了嚼。

“結果代國的老百姓一看，嚯，這玩意兒這么值錢？”

“還種什么地啊，都上山抓狐貍去了。”

“田地荒廢，糧食減產。”

“沒過幾年，齊國停止收購，代國因為沒有糧食儲備，加上常年不事農耕，國力空虛，齊國兵不血刃就把它給滅了。”

林恒慢悠悠地說道。

“臥槽，這招也太損了！”徐匯瞪大了眼睛。

“那狐貍皮到底有啥用啊？這么金貴？”

于東在一旁插科打諢。

“我估計啊，那狐貍皮切成小塊，文火慢燉八個小時，能吃出紅燒牛肉的味兒！”

“噗——”徐匯一口啤酒差點噴出來，“東子你可拉倒吧，餓瘋了你！”

眾人一陣哄笑。

常輝笑了笑，看向林恒：“林哥，你總結總結？”

林恒放下酒杯，擦了擦嘴。

“《孫子兵法》里說，‘不戰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

“無論是咱們軍校的管理方式，還是這個狐貍皮的故事，其實都是這個道理。”

“讓你自己從內部瓦解，或者自己‘管’好自己，比強壓著效果好多了。”

于東一臉驚訝地看著林恒：“林哥，你可以啊！連兵法都有研究？”

林恒笑了笑：“我這不是來學艦艇指揮嘛，既然有‘指揮’兩個字。”

“總不能連老祖宗這點東西都不懂吧？瞎琢磨琢磨。”

幾罐啤酒下肚，氣氛越發熱烈，話匣子也徹底打開了。

之前在宿舍沒好意思細問的，這會兒借著酒勁兒，于東終于忍不住了。

他湊近林恒，一臉八卦地問。

“林哥，說真的，你上春晚的時候，到底緊不緊張啊？”

“那可是全國人民都看著呢！我的天，多大的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