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木槌與木樁的撞擊，巨大的反震力都會順著木柄傳到手上、胳膊上，震得虎口發麻，掌心的傷口更是如同被撒了一把鹽，疼得鉆心。

陳胖咬著牙，臉憋得通紅，掄起木槌的動作都有些變形。汗水混著淚水在他胖乎乎的臉上流淌，他死死咬著嘴唇，不讓自己哭出聲。每一次砸下去，他都感覺自己的手掌快要裂開了。

“他娘的……疼死老子了……”唐田剛砸了兩下，就忍不住齜牙咧嘴地叫喚起來，手一松，木槌差點脫手，“這破玩意兒怎么練啊！手都要廢了！”

“唐田！”楊磊的吼聲如同炸雷，“你在干什么？！抱怨能把樁打進去嗎？撿起來！繼續！軍隊里沒有‘我疼’‘我累’，只有‘是’和‘到’！你要是連這點苦都吃不了，趁早滾蛋！”

唐田被吼得一個激靈，臉上青一陣白一陣，最終還是悻悻地撿起木槌，但臉上的表情充滿了不甘和痛苦。

林恒也在隊伍里，一下一下地砸著木樁。

疼嗎？

廢話，當然疼！

他又不是真的鐵打的，掌心雖然沒破皮，但也磨得通紅，每一次撞擊帶來的震動和摩擦，都讓他的手掌火辣辣的。

但他只是默默地調整著呼吸和姿勢，盡量利用核心力量帶動全身發力，減少對手掌的直接沖擊。他的動作看起來比其他人要協調流暢得多，雖然速度不一定是最快，但效率很高，木樁穩定地向下沉去。

“嗯……這玩意兒，倒是有點鍛煉爆發力和核心穩定性。”林恒心里琢磨著，“要是系統能給個‘打樁精通’或者‘鐵砂掌入門’就好了……可惜，好像沒提示。”

他瞥了一眼旁邊疼得齜牙咧嘴的徐東和趙新，心里默默吐槽：“兄弟們，堅持住啊！想想晚上加雞腿……哦不對，部隊好像沒這福利。那就想想……嗯，想想能早點打完早點歇著？”

汗水浸濕了迷彩服，黏糊糊地貼在身上。打樁的“嘭嘭”聲、班長的呵斥聲、新兵們壓抑的喘息和偶爾控制不住的痛呼聲，交織成一曲艱苦卓絕的交響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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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熬到訓練結束，天色已經徹底暗了下來。

“開飯！”

隨著解散的命令，新兵們幾乎是互相攙扶著走向食堂。每個人都感覺自己的胳膊快要抬不起來了，手掌更是又紅又腫，稍微一碰就疼得倒吸涼氣。

食堂里，飯菜的香味飄蕩著，但對此刻的新兵們來說，誘惑力大減。

打好了飯菜，真正的考驗來了——拿筷子。

平時靈活自如的手指，現在變得僵硬而遲鈍。稍微一用力，掌心的刺痛就讓人難以忍受。

“哎喲……夾不住……”

“啪嗒！”一塊紅燒肉掉在了桌子上。

“嘶……我的媽呀……”

陳胖嘗試了幾次，最終放棄了，直接伸出腫得像饅頭一樣的手，笨拙地抓起米飯往嘴里塞。也顧不上什么形象了，能填飽肚子才是最重要的。

唐田看著自己顫抖的手，又看看周圍狼狽不堪的戰友，忍不住低聲抱怨：“這日子……真不是人過的。手疼得筷子都拿不了，明天還不知道要練什么……”

旁邊的趙新苦笑一聲：“忍著吧，這才剛開始呢。”

不少新兵都沉默了，默默地用勺子，或者干脆像陳胖一樣用手扒拉著飯菜。食堂里的氣氛有些壓抑，疲憊和傷痛像烏云一樣籠罩在每個人心頭。

曾經的雄心壯志，在殘酷的現實面前，似乎開始有些動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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