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陳一凡用"冰心"領域瞬間冰封住山谷里無數尸傀和怨魂的同一時間。
在陵園地底深處的天然石窟里,有一片被強行撕裂的奇異空間中,沒有太陽也沒有月亮,沒有山河大地,只有永恒的寂靜和彌漫的、幾乎凝固的灰蒙蒙霧氣。
在最核心處,霧氣稍微淡薄了些,露出一片相對開闊的區域。那里有一座低矮的、仿佛與整個陵園大地連成一體的黑色石臺。石臺上,放著一盞燈。
這燈盞造型古樸,材質既像石頭又像玉石,和陳一凡懷里的古鏡有些相似,但感覺更加古老、滄桑。燈盞里沒有燈油,也沒有燈芯,只在正中央,懸浮著一縷極其微弱、仿佛隨時都會熄滅的蒼白火焰。這火焰感覺不到絲毫溫暖,反而散發著比陵園的死寂更加深沉、一種絕對的"虛無"和"終結"的意味。
一道模糊的身影,靜靜地坐在石臺旁邊。
他,就是"彼岸"的主人,這座陵園深處的主上,身形籠罩在一層又一層、仿佛由最深沉的黑暗編織成的袍服里,看不清面容,甚至連他是否擁有實在的身體都無法確定。
此刻,石臺上那縷蒼白的燈火,正在微微跳動。火焰的光影,在他面前那片虛無的空間里,投射出一片模糊的景象——正是北境霜狼部落山谷里發生的一切:裂開的狼頭圖騰噴涌著黑氣,陳一凡站在冰封領域的中心,凌霜和鐵山警惕地環視四周,還有山梁上那對感知敏銳的姐妹……
“是她們……”
景象如水紋般波動,不算很清晰,但其中蘊含的能量氣息,尤其是陳一凡那獨特的"心元"之力和"冰心"意境,卻被那縷蒼白燈火精準地捕捉并映射了出來。
"哦?……"
一聲輕輕的,仿佛來自萬古之前的嘆息,又像是墳墓里風化的碎石在摩擦,在這死寂的陵園中幽幽響起,沒有引起半點波瀾。
主上那模糊的"目光",似乎穿透了空間的阻隔,落在了景象中陳一凡的身上。
"心元……這最后火種……居然真的再次點燃了,而且……"那低語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玩味,"還融入了寒意,走出了自己的路?有意思。"
他似乎對陳一凡展現的力量并不很意外,更多的是一種觀察和審視。
"冰心狀態……初步的心域……成長的速度,比預計的要快一些。是因為那面鏡子,還是他本身天賦過人,又或者因為他是……"
他的"目光"又掃過那噴涌死寂之氣的狼頭圖騰,以及被陳一凡冰封的各種邪祟。
"北境的節點,儀式已經進行過半。霜狼圖騰里蘊含的遠古戰意和大地生機,轉化出來的死寂純度尚可,足夠支撐歸寂之息開始初步循環。這些低級的尸傀和怨念,果然連試探他如今實力的資格都沒有。"
主上的語氣平淡無波,仿佛在評價一件與自己無關的工具。那些足以讓普通修士全軍覆沒的恐怖邪祟,在他眼中,不過是試毒的殘渣。
"不過……能如此干凈利落將心元與意境結合,形成帶有法則雛形的凍結領域……看來,這把鑰匙,比我們預估的還要鋒利些。很好,越是鋒利,在開啟門扉時,才能斬斷更多的枷鎖。"
就在這時,陵園邊緣的霧氣一陣翻滾,一道穿著灰袍、氣息隱晦的身影無聲無息地出現,恭敬地跪倒在地,頭深深低下,不敢看向石臺的方向。
>gt;"主上。"來者的聲音干澀,正是在影閣內部活動過的那位灰袍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