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靖安話音落,指尖輕叩石桌,身側那尊捧著靈茶傀儡便頓住腳步,轉身往洞府深處去石屏后隱有叮咚泉聲,想來是去取溫養神魂的“凝心露”。
雨芊畫望著白冰冰,輕咳一聲,將面前那盞碧螺春推過去半寸,聲音里帶著幾分誠懇的愧疚:“白姑娘,我知身不由己四字太輕,可這幾日我被魂印鎖著神魂,連自戕都不敢……若有朝一日白姑娘有難,我必不避斧鉞,為白姑娘避禍消災,算作賠罪。”
白冰冰別過臉,睫毛上還凝著未干的淚漬,聲音冷得像洞府外的冰棱:“不必假好心。你既說欠我一條命,那便暫且寄在我這!”
白冰冰眼神雖狠,卻終究沒再提“動手”二字。
許靖安將兩人的互動盡收眼底,眼底浮起一絲淡笑。
“二位姑娘,且聽本座一。”許靖安吹了吹茶,淺嘗一口,繼續道,“所謂不知者無罪,如今化干戈為玉帛,也不失為一件好事。”
看著二人雖仍有嫌隙,但殺意已消,心氣漸平,他嘴角終于泛起一絲笑意。
“嘗嘗本座這茶如何。”
他將兩杯新沏的靈茶隔空推到二人身前,茶香裊裊,調和著兩人間的冰冷氣氛。
“方才聽二位所,一個身負血仇,被家族追殺。一個身陷囹圄,遭人控制。看似不同,實則皆因白家而起。”
此話一出,又如針般刺破了兩人心中剛剛平復的波瀾。
白冰冰眼神一凜,殺氣再次升騰:“自然不夠!我要讓整個白家,為落云宗陪葬!”
雨芊畫也抬起頭,紫眸中閃過一絲厲色。
“晚輩也是如此想法。白家攝魂,殘害忠良,此等罪孽,不可饒恕。”
“如此……”許靖安點頭,“你二人算是有了與我同行的本錢。不過,白家老祖修為高深,你們二人,還不夠看。”
他這番話,不輕不重,卻讓白冰冰和雨芊畫瞬間冷靜下來。
白冰冰愁眉不展,低聲回應道“前輩說的是,但修為尚淺,面對一個大宗族和一個隱藏的魔道勢力,無異于以卵擊石。
“那……前輩有何高見?”
雨芊畫壓下心中的沖動,低聲問道。
“高見談不上。”許靖安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不過,我有個提議,你們可以聽聽。”
“雨道友。”
許靖安放下茶杯,目光轉向雨芊畫。
“眼下首要之事,便是擺脫白家的控制,你主動回去,才是最好的偽裝。”
“回去?”雨芊畫一驚,“回去豈不是自投羅網?白無塵神識強大,稍有不慎,便會識破我的意圖。”
“所以,我需要你做的,不是莽撞行事。”
許靖安微微一笑。
“我這里有一枚斂息符,乃我親手煉制,可遮蔽神魂氣息,隱匿神識思慮。你戴上它,返回白家。白無塵雖能控制你的魂印,但未必能時刻洞察你的思想。你要做的,是潛伏下來,探查白家與幽都勾結的證據,以及……他們下一步針對誰的計劃。”
此一出,雨芊畫和白冰冰皆是心中一震。
雨芊畫沒想到,許靖安竟會讓她深入龍潭虎穴,這無異于將她再次置于生死邊緣。
而白冰冰則是瞬間明白了許靖安的布局。
他不是要她們單打獨斗,而是要將她們打造成一枚互相呼應的棋子,一個在明,一個在暗,共同對付白家這個龐然大物!
“前輩是讓我們……聯手?”
白冰冰試探著問道。
“正是。”
許靖安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