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下,整個禁閉室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擊中,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寂靜。
虞離歌站在那里,一動不動,猩紅的眼眸中翻涌著復雜的情感——憤怒、痛苦、迷茫、掙扎,還有一絲……久違的柔軟。
她緩緩抬起手,握住人種瓶,那里面傳出的啼哭聲此刻仿佛變得更加清晰,像是一個新生的靈魂,在無聲地控訴,也在無聲地祈求。
“如果……我選擇放下呢?”她低聲問,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如果我不再執著于力量,不再執著于證明自己……我會變成什么?”
許靖安看著她,眼神溫柔而堅定:“你會變成真正的自己。”
“而真正的你,”他微微一笑,“已經足夠強大。”
虞離歌沒有再說話,她只是靜靜地站著,手中的瓶子微微顫動,仿佛也在回應著她內心的波瀾。
良久,她輕輕呼出一口氣,眼中的猩紅緩緩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前所未有的平靜。
“三天。”她低聲開口,聲音恢復了那種熟悉的清冷與淡漠,“我給你三天時間,考慮好你的立場。”
“若你仍執意與我為敵……”她抬起眼,眸中寒光一閃,“我不介意讓你永遠閉嘴。”
許靖安輕輕一笑,笑容里沒有畏懼,只有坦然:“我等著。”
虞離歌沒有再看他,轉身朝禁閉室的門口走去。
但在邁出門檻的那一刻,她忽然停下了腳步,背對著他,輕聲說道:“許靖安,你知道我第一眼見你,便覺得…你與我很像,你渴望力量……渴望自由。”
“謝謝你……讓我看到了事情原本的模樣,記起了……我曾經也是個渴望被愛的人。”
門,緩緩關上。
“渴望……被愛的人……”
禁閉室內,只剩下許靖安一人,和他身后那久久未曾散去的回音。
魔宮深處,血色異象雖已散去,但天穹之上,隱隱仍有暗紅色的紋路在流動,如命運的脈絡,無聲地延伸向未知的遠方。
“櫻姬……是時候給本尊帶來點驚喜了。”
虞離歌從手中拿出一截細如毛筆的銀色小管,在內里是封印上一紙密信,然后素手輕揚,那小管竟生出一對翅膀,從地牢飛氣窗向空中,沒入黑夜之中,消失不見。
“三日……可以做很多事。”
她一揮披風,化作一道紅光,朝著魔君大殿飛去。
殿內不知何時已經有一隊人在此候命,為首的一名道人打扮的老者見虞離歌回來,忙躬身行禮道“屬下拜見魔君大人,殿下千秋萬代,一統九州!”
“免禮,鬼江,本尊交代你的事,看來完成的不錯。”
“末將惶恐,只是做了分內之事……”
鬼江眉毛一挑,額頭上的褶子更加凹凸不平,他轉身對身后屬下抬手擊掌道“將東西抬上來!”
“是,大人!”
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