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蘇清雪有些激動,馬上意識到自己失態了,忙解釋道,“對不起,我……我沒有別的意思。”
“哎,仙子宗門被他們毀了,恨他們是應當的,但是,仙子有沒有聽過一句話,興是百姓苦,亡也百姓苦,興亡千古,都做了土。”
王鏢頭看著烏云半遮的月亮,苦笑道,“你們打來打去,都說不會傷害凡人,可到頭了……押鏢的報酬縮水了七成,哪還用的著你們殺,我們早晚就餓死了。”
紅光散去,夜空中的烏云被染成詭異的暗紅色,仿佛被鮮血浸透。
那輪本該明亮的圓月,此刻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扼住咽喉,只剩下一絲微弱的光暈茍延殘喘。
王鏢頭一只攥著韁繩,一只手死死按住腰間的短刀。
遠處山谷的方向,隱約傳來沉悶的轟鳴,像是大地在痛苦地呻吟。
“姑娘,我們得趕緊走。”
王鏢頭壓低聲音,眼神警惕地掃視四周。
“這紅光……不是好事。”
“是妖獸,而且是級別很高的妖獸……”
蘇清雪沒有動,她的目光死死盯著遠處的黑暗。
“他……還活著嗎?”
她不敢想,卻又忍不住去想。
幽都的魔云翻滾如沸,無數猙獰的魔影在云層中穿梭,發出刺耳的尖嘯。
方天道彰踏著魔氣凝成的黑霧,一步步走向魔宮深處。
在他手中,許靖安如同失去了筋骨的野獸,被拖行著,意識早已模糊,唯有那縷被硬生生剝離的元神,小小的水靈根小人兒,還在半空中微微掙扎。
“魔君殿下。”
方天道彰踏入大殿,單膝跪地,將許靖安扔在地上,隨后屈指一彈,那縷水靈根小人兒便飄向魔君座前。
魔宮深處,一道高大的身影端坐在漆黑的王座上,周身纏繞著濃郁的魔氣,面容隱于陰影之中,唯有一雙猩紅的眼睛在黑暗中閃爍著冰冷的光芒。
“喲,這不是本君的小玩具嗎,怎么搞成這副模樣了……”
虞離歌的語氣十分平靜。
“回稟魔君,此子雖只是元嬰初期,卻兼具五靈根,其中那水靈根,靈韻純凈,正適合喂養臣的石梟獸。”
方天道彰躬身道,眼中閃過一絲貪婪。
虞離歌沒有立刻回應,而是緩緩抬起手,指尖輕輕點在那縷水靈根小人兒上。
“滾開,你這個妖精……”
剎那間,那小人兒渾身劇顫,仿佛被無數冰針刺穿,發出無聲的凄厲哀鳴。
“呵呵呵,有趣,有趣極了,方天,你立了大功,著將北冥交于你掌管,轄治幽都軍,本座在許你一件天大的好事,剩下六宗的事,交給四象門去做便可,筑羽和六禍,一時半會死不了,把那小瓶給我看看。”
魔君低笑一聲,指尖微收,那小人兒便如泡沫般,化作點點靈光消散于虛空。
方天道彰心頭一跳,卻不敢多,恭敬抵上那白玉紫金小瓶:“殿下英明,此子元嬰驚奇,或可獻于魔君驅使。”
“驅使……”
虞離歌慵懶地瞥了一眼地上奄奄一息的許靖安,又看看那小瓶,冷冷一笑,“我要的是他的人,不是一具空殼!”
他隨手一揮,一股魔氣裹挾著許靖安,將其狠狠擲向殿角。
“這小子命硬的很,而且他的嘴跟他的命一樣硬,你且下去,這里沒有你的事了!”
許靖安重重摔在地上,胸口凹陷,生機幾近斷絕,卻仍頑強地掙扎著,似乎不愿就此死去。
“哦,對了……”
虞離歌不再看他,而是看向殿外,緩緩道:“方天,你去北冥,好好治理一番,本君要看看,你能給本君帶來多少驚喜。”
“是,魔君殿下!”
方天道彰心中狂喜,躬身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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