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出無悔,亦無求。”
“劍鋒所指,非為斬敵,而為明心。”
“劍,可斷山裂海,亦可潤物無聲。”
“心若無爭,劍自無鋒。”
許靖安百年如一日,領悟劍道,卻不及此刻堪堪幾句,當下跪伏在地,叩謝劍道大能解惑釋道。
“晚輩慚愧,竟自詡劍修……實在妄。”
“去吧,去吧,回去幫我給紫陽帶句話,陸師妹的事,承蒙她掛懷,不過……老夫已然放下了。”
許靖安不再多問,他能感受到,慕克白提及陸師妹時,那平靜語氣中極淡極輕,卻真實存在的一絲懷念與溫柔。
慕克白這時終于睜開雙眼,那雙飽經歲月與劍意洗禮的眼眸中,有一抹極淺的笑意。
他微微抬手,虛空之中,那懸浮的竹簡緩緩落下,落在許靖安掌心,化作一道溫潤青光,滲入其元嬰之中。
“日后若有緣,再相見吧。”
“前輩珍重……”
許靖安深深一拜,不再猶豫,轉身朝茅屋外走去。
竹海在夜風中輕輕搖曳,發出沙沙的聲響,仿佛低聲吟唱,又仿佛在為他送行。
他走出幾步,又忍不住回頭,只見慕克白已然重新閉目端坐,案幾上的油燈搖曳,映照出他蒼老而孤高的身影,如一柄塵封多年的古劍,鋒芒盡斂,卻依舊凌厲。
“劍在人心……”
許靖安低聲說道。
慕克白沒有回應,仿佛已經入定,與這茅屋、竹海、天地融為一體。
次日晌午,紫霞峰,后山洞府。
洞內,九竅玲瓏鼎,爐火澄澈。
那三丈方圓的鐵山核心此刻懸浮在爐鼎之上。
許靖安手中掐訣,自腰間飛出一枚閃爍著雷芒的符寶,正是那天誅地滅。
“那日……紅鸞曾,此物為金光圣母所煉化的一道符寶,如此看來,廣成子當年誅殺金光圣母,也許就與這符寶有關……”
狐兔兔仰頭望著那大鐵疙瘩,杏眼圓睜,喃喃道“曾聽我娘說過,那些闡教和截教弟子當年打的不可開交,不止是為了爭奪天道,更是為了爭奪供奉……”
“呵呵……他們爭的不過是天下人心罷了……”
許靖安冷笑一聲,對這些個上界大能十分不屑。
“不過……他們這些法寶,卻都是些頂級存在,若真得了一兩件,便可以無敵于天下了。”
許靖安說著,變換法訣,將天誅地滅符寶附在那鐵山核心之中。
嗡……
那赤紅符寶甫一接觸到那巨大鐵塊,便發出一聲沉悶嗡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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