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洞內沒了動靜,狐兔兔這才從屏風后轉了出來,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眨了眨,歪著腦袋,一臉疑惑地嘀咕道:“這老家伙,當真只是來歸還寶物?我看他那副做派,倒像是來討債的……”
“自然不是……”
許靖安一抬手,將俞蓮白用過的茶盞托在空中,又慢慢傾斜,茶湯淅瀝瀝落在地上,映出許靖安那雙冷眸。
“主人,你干嘛不直接把他轟出去?他那點心思,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還裝模作樣說什么敘舊,歸還寶物,誰信吶!”
許靖安放下茶盞,接過狐兔兔重新遞來的一盞溫熱靈茶,輕啜一口,神色變得平靜。
他手指敲擊著茶杯,緩緩開口,語氣淡漠中帶著幾分譏諷:“他自然不是單純來歸還寶物的。這老狐貍,當年在我還是筑基期時,見我背后有玄誠子撐腰,又展露天賦,便假意親近,逢迎討好。”
他起身踱步,繼續道“如今我已成元嬰,他便又換了一副嘴臉,假惺惺來敘舊,實則是……來尋個進階元嬰的或者增加壽元的機緣,卻又拉不下那張老臉。”
狐兔兔跟在他身后,眨了眨眼,恍然大悟:“哦……原來如此!我說嘛,原來是知道自己要死了……”
許靖安搖頭笑道:“他倒沒那么蠢,直接開口。這老家伙,一向精于算計,懂得以退為進……先把東西還回來,堵住我的嘴,然后我不好意思,就會幫他……可惜,本座已經……不是當年那個任他拿捏的小輩了。”
他說著,眼中寒光一閃而逝,語氣卻依舊平靜:“不過……他俞蓮白,好歹也是趙不由的師父,同門一場,我雖不齒他為人,卻也不至于趕盡殺絕。更何況,趙師兄當年對我亦有照拂之情,看在趙師兄的面子上,我許靖安也不是那等斤斤計較之人。”
狐兔兔一聽,頓時來了興趣,豎起耳朵問道:“哦?這種人,你真的打算幫他啊?”
許靖安沉吟片刻,目光微閃,似是在權衡利弊,最終淡淡開口道:“若真的當做什么也沒發生,未免顯得太過無情,日后在宗門中,反倒容易落人口實。但他若真有求于我,也該拿出點誠意來,而不是用這種小手段來試探我的底線。”
“所以……”狐兔兔追問道,“你打算怎么辦?”
許靖安微微一笑,眼中閃過一絲深意:“他好歹也是宗門長老,雖品行不端,但終究是同門。我許靖安雖不屑與他深交,卻也不會無故為難。”
他轉頭看向狐兔兔,吩咐道:“兔兔,改日你且去綠竹峰走一趟,將那瓶桂影靈乳送他一滴。”
“桂影靈乳?!”狐兔兔瞪大了眼睛,一臉震驚,“主人,那可是進階靈液啊!一滴就能增加金丹突破瓶頸的幾率,極其珍貴!你……你真要給他?”
許靖安點頭,神色平靜:“他自然不值這滴靈乳,但念在趙師兄的面子上,送他一滴,也算全了同門之誼。若他真能借此突破瓶頸,晉階元嬰,也算他為宗門多出一份力。若他依舊庸碌無為,那也只能說明,他命中無此機緣。”
狐兔兔撇了撇嘴,小聲嘀咕道:“真是便宜那老狐貍了……不過,主人,你這么大方,就不怕他得了好處,還覺得你怕了他,以后更加蹬鼻子上臉?”
許靖安淡淡一笑,擺擺手道“我說了,他不值這滴靈乳,我還有條件,你去的時候幫我帶句話……”
狐兔兔忙湊近了聽,許靖安暗中囑咐幾句,引得狐兔兔小眼滴溜溜一轉“主人高明,這波不虧!”
說罷,許靖安轉念又看向那琉璃陣盤,笑道“當年秘境,收獲頗多,不過,最大的收獲就是你了!”
狐兔兔小臉刷的一下紅到了耳根,雙手攢弄著衣角,結結巴巴道“幸得主人青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