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番話,說得平靜,卻字字擲地有聲,宛如金石鏗鏘,回蕩在眾人心頭。
“看他也不像那種狂妄之人,既然能說出這番話,想必有些手段……”
場中幾位元嬰修士對視一眼,竊竊私語之聲低了下來,但眼中的懷疑與好奇卻未曾消減半分。
有人暗自點頭,覺得許靖安雖然年輕,但辭沉穩,眼神清澈而堅定,不像尋常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徒。
也有人依舊搖頭,覺得他不過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待進了那建木之殤,便知天高地厚。
白鶴真人坐在位置上,目光深沉,指尖輕輕敲擊著劍柄,似在思索,又似在評估眼前這位小輩的真正底細。
而那紫袍女修陳詩琪,則是挑了挑眉,似笑非笑,目光在許靖安身上多停留了片刻,似乎想從他臉上看出一絲慌亂或者退縮,然而看到的,卻只有平靜與從容。
她輕哼一聲,語氣依舊帶著幾分譏諷,卻比先前收斂了幾分鋒芒:“呵,手段?小友倒是自信得很。也罷,既然你執意要去,妾身也不攔你。不過……”
她話鋒一轉,眼中閃過一絲莫名的興味“你既然能拿出玄陰真經這樣的上乘孤本,又敢獨闖建木之殤,想必背后也有幾分依仗。不如……告訴妾身,你究竟是何來歷?”
此一出,場中氣氛微微一變。
不少修士目光再度聚焦在許靖安身上,尤其是那些元嬰老怪,更是豎起耳朵,暗自揣測。
能隨手拿出一部玄陰真經孤本,又對建木之殤這般兇險之地毫不在意,甚至敢直挑戰應龍殘魂,這樣的人,怎可能是無名之輩?
許靖安卻依舊神色不變,面對陳詩琪的追問,他不急不緩,淡然一笑:“在下不過一介散修,來自北冥荒原,無門無派,亦無大勢力依靠。至于去建木之殤……乃是為了尋一物,了卻一樁因果。”
“了卻因果?”
陳詩琪眉梢一挑,似笑非笑。
“小友倒是坦誠。不過,你可知那建木之殤中,不僅有應龍殘魂,更有無數上古戰場的怨氣煞靈,禁制幻陣,以及……那傳說中的化神修士建木之主。”
她這話一出,連一些原本對許靖安略有好感的修士,也不禁重新審視起來。
“是啊,那建木之殤,哪里是單純有應龍殘魂那么簡單?”
白鶴真人捋著胡須,此刻更是難以揣測一位金丹修士有什么不得不去那兇險之地的理由。
“晚輩心中之事,牽連甚廣,不便相告。”
這一番語,說得極輕,卻仿佛重錘敲心,令在場不少修士心中微微一震。
有人默然,有人嘆息,有人眼中閃過復雜之色,似回憶起了自己曾經執著的某段過往。
“呵呵……”
白鶴真人目光微微一凝,看著許靖安的眼神,也多了幾分深意。
而那陳詩琪,則是怔了一瞬,隨即嘴角的譏諷淡了幾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若有所思。
她沉默片刻,忽而輕笑一聲,搖了搖頭:“小友倒是性情中人。罷了罷了,既然你心意已決,妾身也不再多。不過……”
她頓了頓,目光微閃,忽而伸手一招,從袖中取出一枚古樸的玉符,輕輕拋向許靖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