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靖安抬起手,身后精銳魔兵猛地向兩側分開,露出一尊尊刻畫著詭異符文的魔鑄筒。
那是集中了所有能工巧魔,根據蝕骨幽蓮的特性和沼澤環境,緊急改造出的焚瘴器。
“你的依仗,是這片沼澤。是毒瘴,是亡魂,是泥潭。”許靖安冷冷一笑,“若我讓這片沼澤,暫時不再庇護你們呢?”
“轟!”
魔鑄筒轟鳴,噴出幽都特有的烈性魔焰,這種魔焰與沼澤毒瘴劇烈反應,發出刺耳的嘶嘶聲,竟暫時將濃密的毒瘴焚燒出一片片清晰的區域!
“嚶!”
同時,一些魔兵開始吹響特制的骨笛,聲音尖銳怪異,竟在一定程度上干擾了亡魂的聚集。
沼澤地利,被極大削弱!
“你!”
骸骨主母臉色終于變了。
許靖安麾下那名受他恩惠而極度忠誠的魔將鐵顱,咆哮著率先沖出:“為了主上!殺!”
失去了絕對地利優勢的沼齒戰士,面對裝備更精良、陣型更嚴謹的幽都魔兵,陷入了苦戰。而內部的不穩與猜忌,更是不斷瓦解他們的斗志。
許靖安并未親自下場,他只是靜靜站立,目光鎖定著骸骨主母。他在等待,等待她露出破綻,或者……等待她做出選擇。
終于,在看到部族戰士死傷慘重,核心地帶被魔焰侵蝕,且內部軍心渙散時,骸骨主母發出了不甘的尖嘯。
“住手!”
她死死盯著許靖安,權杖重重頓地:“幽蓮……可以給你!部族……可以臣服!”
“哦?”
許靖安抬手,魔兵攻勢漸止。
他一步步走到骸骨主母面前,居高臨下:“不僅是臣服。你,退位。由他們推舉新的領袖。”
他指向那些心有余悸的年輕戰士。
“我……答應你!”
骸骨主母身形搖晃,魂火劇烈閃爍,最終頹然垂下頭顱。
“好!”
許靖安取得了所有的蝕骨幽蓮,并收獲了雖然傷亡不小但潛力猶存的沼齒部族的效忠。
他保留了部族的大部分力量,只是換上了更傾向于他的領導層。
縹緲宮內。
虞離歌把玩著一株散發著陰寒能量的蝕骨幽蓮,那雙金赤異瞳略帶一絲訝異和玩味地掃過殿下恭敬而立的許靖安。
“哦?不僅帶回了幽蓮,還收服了整個沼齒部族?本君的小玩具……似乎比想象中更有趣一點。”
他身影一閃,再次貼近許靖安,冰冷的手指劃過他的臉頰,聲音慵懶而危險:“這次做得不錯。本君……很滿意。”
“不過……”他湊近許靖安耳畔,“別忘了,你的心臟,還在我這里跳得……讓人心癢。”
“哈哈哈哈哈!”
虞離歌大笑著,身影再次融入虛空。
許靖安垂首立于殿下,墨綠官袍紋絲未動,直至那令人窒息的魔君氣息徹底消散于虛空之中。
他轉身,步出縹緲宮。
宮外等候的腐牙、鐵顱等親信立刻迎上,他們臉上帶著敬畏與一絲未散的恐懼。
“主上……”腐牙小心翼翼開口。
許靖安抬手止住了他的話,目光掃過麾下這些魔將魔兵。
他們眼中除了恐懼,似乎多了一點別的東西,一種對剛才那場博弈的隱約震撼,以及對他更深層的忌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