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靖安強壓下心頭寒意與厭惡,青帝長生體急速運轉,抵抗著那幾乎凍結神魂的威壓與侵蝕。
姒瑤緩緩起身,鎏金色的眼眸平靜地掃過那幅躁動不安的星圖,聲音依舊清冷空靈:“兄長,強行沖擊天門封印,即便成功,引發的空間反噬也足以撕裂小半個幽都。你那些小可愛們,怕是十不存一。”
“那又如何?哈哈哈哈哈……”
幽都魔君甩開許靖安,張開雙臂,寬大的絳紫袍袖如同魔蝠之翼般展開,忽的癲狂大笑起來。
“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只要能讓那些偽君子痛,讓人界記住本君!這點代價,值得!更何況……”
他話音陡然一轉,身影再次模糊,下一刻已出現在姒瑤身后,雙臂親昵的環過她的肩膀,下巴擱在她頸側,目光卻幽冷地盯向許靖安。
“……不是還有小妹你嗎?你的萬藥靈體和這對洞虛金瞳,最擅長撫平這種空間漣漪了,對不對?幫幫兄長嘛……”
姒瑤身體幾不可察地微微一僵,面無表情:“我若說不呢?”
“唔……”
幽都魔君歪頭,露出一個近乎委屈的表情,但環住她的手臂卻驟然收緊,指尖有幽暗魔紋浮現。
“你這個瘋子,你殺了父王,殺了母后,卻唯獨留下我……就是要利用我……報復人族?”
姒瑤悶哼一聲,眼里滿是恐懼。
“小妹是個聰明人,這么些年也沒有想過輕生,怎么會不幫兄長呢?我們可是……血脈相連的啊。”
幽都魔君近乎瘋狂的笑著。
許靖安瞳孔一縮,瞬間明白了姒瑤為何自稱囚徒。
她這兄長,根本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這對兄妹……真是另類,算了……靜觀其變就好。”
許靖安緩緩垂下了眼眸。
他沒有再看姒瑤,也沒有再吐出任何一個字。
在意識到敵人無可匹敵的權威與喜怒無常的殘忍后,他選擇了最本能的蟄伏。
殿內一時間只剩下幽都魔君瘋狂的笑聲和姒瑤壓抑的喘息聲。
“呵……嗯?”
幽都魔君的笑聲漸漸止歇。
他金赤異瞳中的瘋狂緩緩沉淀,轉而泛起一絲玩味和審視。
他松開了鉗制姒瑤的手臂,任由她虛脫般地微微喘息,目光卻始終鎖定在低眉順眼的許靖安身上。
“哦?”
幽都魔君拖長了語調,譏諷道“小玩具……學乖了?知道什么時候該閉嘴,什么時候該當個擺設了?”
他慢悠悠地踱步到許靖安面前,冰冷的手指再次挑起他的下巴。
許靖安沒有反抗,眼神平靜無波。
“嘖,”幽都魔君仔細端詳著他的表情,表情變得厭惡,“真是識時務啊……人族不是最講究氣節和寧死不屈么?你這般快就認清了現實,倒是讓本君……有些驚喜,又有點失望呢。”
他的指尖滑過許靖安的側臉“燕狂徒那老東西都教了你些什么……像蟲子一樣蟄伏?”
幽都魔君盯著許靖安看了半晌,忽然又笑了起來,這次的笑容里多了幾分無聊。
“無趣。還以為能多玩一會兒呢。”
他索然無味地松開手,轉身走向那幅仍在波動的不穩定星圖,“罷了罷了,既然小玩具這么懂事,那本君就不為難你了。”
他似乎暫時對許靖安失去了興趣,將注意力重新-->>投注到撕裂天門封印的計劃上,周身魔氣再次開始升騰凝聚。
“呼……果然說多錯多……不說不錯。”
許靖安心中暗暗松了口氣,心里卻對眼前瘋魔之人更加忌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