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烈陽宗眾人的遁光消失在天際,殿內-->>那令人窒息的威壓才如同潮水般退去。
許靖安轉身,面對殿內依舊處于震驚中的眾人,仿佛剛才什么都沒發生一般,隨手拿起旁邊案幾上一只新的酒杯,自顧自又斟了一杯云霞凝露,輕啜一口,贊道:
“嗯,好酒。”
殿內依舊鴉雀無聲。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位青衫修士身上,他兀自品著酒,灑脫不羈。
良久,李長老才率先回過神來,深吸一口氣,整理了一下略顯凌亂的袍袖,快步上前,對著許靖安深深一揖,語氣無比恭敬:“今日多謝前輩力挽狂瀾,救我落云宗于危難之際!此恩此德,落云宗上下永世不忘!”
許靖安放下酒杯,目光掃過李長老,又看了看周圍那些既敬畏又好奇的面孔,微微一笑,語氣依舊平淡:“我與你們那白師叔百年交情,此間出手,算是舉手之勞。”
他頓了頓,目光似有若無地瞥了一眼白冰冰的方向,繼續道:“這杯中酒是敬酒還是罰酒,皆在你們自身修為。”
李長老連忙應道:“前輩教誨的是!我等定謹記于心!”
他心中雖有萬千疑問,比如對方與白漪師叔究竟是何關系,又為何擁有如此匪夷所思的實力,但見對方不愿透露,也不敢再追問。
其他宗門的代表此刻也紛紛上前,躬身行禮:“多謝前輩今日主持公道!”
許靖安坦然受了這些禮,只是微微頷首,并未多。
他再次拿起酒壺,卻不是為自己斟酒,而是凌空一指。
那壺中“云霞凝露化作一道晶瑩的酒線,飛入殿內每一個空置的酒杯之中,無一遺漏。
“風波已定,諸位不必拘謹。”
許靖安舉杯,聲音平和卻傳遍大殿。
“此間美酒,莫要辜負。慶功宴,繼續吧。”
說罷,他率先將杯中酒飲盡。
眾人如夢初醒,看著杯中重新斟滿的美酒,感受著那終于徹底放松下來的氛圍,心中感慨萬千。
不知是誰先舉杯響應,緊接著,眾人紛紛舉杯。
“敬前輩!”
“謝前輩!”
“慶功宴繼續!”
殿內一隅,白冰冰端著自己的酒杯,猶豫片刻,終于鼓起勇氣走了過去。
她來到許靖安案前,盈盈一禮。
“晚輩白冰冰,多謝前輩數次相助之恩。”
她指的,不僅是今日解圍,似乎還隱約包含了之前劍胎之事。
許靖安抬眼看了看她,目光在她背后的芷柔劍匣上停留了一瞬,露出一絲溫和的笑意,方才打落在殿外的芷柔劍咻的一聲飛回劍匣,嗡鳴陣陣。
“劍不錯,人亦不錯。好生溫養,勤加修煉,前途無量。”
得到如此評價,白冰冰心中一動,再次躬身:“晚輩定不負前輩期望。”
許靖安點了點頭,不再多,示意她自便。
白冰冰知趣地退下,心中卻已將這位神秘前輩的音容笑貌深深銘記。
宴會直至月上中天,方才逐漸散去。
眾人離席時,皆再次向許靖安所在的方向恭敬行禮方才離去。
待眾人散盡,許靖安放下酒杯,身影在月色下微微一閃,便如云煙般消散無蹤,仿佛從未出現過。
只有李長老、白冰冰等少數人知道,今日落云宗乃至整個北冥的格局,皆因這位神秘青衫客的出現,而悄然改變。
遠處靜思谷內,水鏡波紋散去。
許靖安的本體緩緩睜開眼。
狐兔兔蹦跳過來:“主人主人!您剛才太厲害啦!兔兔看得心潮澎湃!”
許靖安輕笑搖頭:“些許風波罷了。經此一事,落云宗當能安穩一段時日。那丫頭,也算多了幾分磨礪。”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谷外云海,深邃難測。
“接下來,且看他們自己的造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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