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心若冰清,天塌不驚……”
白冰冰正欲再次冷聲拒絕,忽覺懷中芷柔劍胎傳來一陣溫涼之意,如秋水拂過心田,瞬間撫平了她因對方無禮而升起的一絲慍怒,更讓她靈臺一片清明冷靜。
她甚至能隱約感受到一股無比浩瀚而平靜的意念在身后無聲支撐著她,雖不知源自何處,卻讓她心中大定。
她再次開口,聲音依舊清冷,卻多了幾分底氣:“烈師兄,劍道之爭,在場上一劍一分已然見曉。酒宴之樂,貴在盡興隨心,強飲無趣。此酒,師兄還是留待與真正善飲的同道共品吧。”
烈煌沒想到對方竟如此鎮定且直拒絕,頓覺大失顏面,臉色一沉,周身火靈之力躁動,竟似想以勢壓人:“你……”
就在此時,殿外廊下的許靖安,看似隨意地拿起一根筷子,輕輕敲了敲面前的瓷碟邊緣。
“叮……”
一聲極輕微的脆響,奇異地穿透了殿內的嘈雜,無差別地傳入每個人耳中,并不響亮,卻讓所有人心神微微一震,仿佛一道清泉流過,沖散了那股燥熱的火氣。
“呃……”
烈煌凝聚的氣勢被這聲輕響莫名一滯,靈力瞬間被抽空,一時竟有些提不起神來。
主位上的落云宗李長老趁機站起身,哈哈一笑打圓場:“烈師侄真是豪爽!不過這焚心釀性烈,確實不宜勉強女弟子。來,老夫陪你喝一杯,嘗嘗我落云宗的云霞凝露如何?”
其他幾位長老也紛紛附和,將話題引開。
烈煌重重哼了一聲,狠狠瞪了白冰冰一眼,終究沒再糾纏,悻悻然返回座位。
殿內氣氛重新活躍起來,仿佛剛才的沖突從未發生。
白冰冰微微垂眸,指尖再次輕觸了一下背后的芷柔劍匣,那股溫涼的守護之意已然隱去,但她心中卻一片了然。
她目光不經意地望向殿外,掠過那些喧鬧的偏席,雖未發現任何異常,卻心中默念:多謝。
廊下,許靖安化作的普通弟子,已重新端起了酒杯,目光投向遠處云海,仿佛一切都與他無關。
只有趴在他懷里的狐兔兔,氣鼓鼓地對著殿內烈煌的方向揮了揮小爪子。
“哼,什么玩意!還想欺負冰冰!”
許靖安微微一笑,低聲道:“跳梁小丑,何足道哉。”
流光殿內的喧鬧因方才的小插曲剛剛平息,絲竹之聲重新響起,觥籌交錯間,眾人正欲將方才的不快拋諸腦后。
就在此時,一股深沉浩瀚如地心熔巖般的威壓毫無征兆地自天際壓下,瞬間籠罩了整個流光殿!
殿內所有聲音戛然而止,酒杯懸在半空,笑語凝固在嘴邊。
修為稍低的弟子只覺得呼吸一窒,周身靈力運轉都變得滯澀起來。就連高臺上的各宗長老們也紛紛色變,驚疑不定地望向殿外。
“嚓!”
只見天際云層被一股蠻橫的力量強行撕開,灼熱的火浪翻滾,將半邊天空都映成赤紅色。
一道遁光如隕星天降,裹挾著焚山煮海般的恐怖氣息,轟然落在流光殿正門之外。
光芒散去,露出一名身著赤金烈焰袍的中年男子,須發皆張,雙目開闔間如有巖漿流淌,威壓震懾著在場每一個人。
“烈陽宗掌門,炎鼎天!”
有長老失聲低呼,語氣中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驚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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