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靖安蹲下身,仔細檢查一具較為完整的漆黑骸骨。
骨骼入手冰涼刺骨,表面縈繞著若有似無的污穢瘴氣,關節處銘刻著極其細微的符文,正絲絲縷縷地抽取著周圍的瘴癘死氣。
“確實是人為煉制的邪物,”他指尖吞吐靈力,震散一縷試圖侵蝕他的黑氣,“以這片絕地的陰穢死氣為意念,以修士或者妖獸的殘骸為材料,手法歹毒,但……效率很高。司徒鏜所圖非小。”
“他是個瘋子!”
黛鳶看著滿地白骨,又驚又怒。
“煉制這等邪傀,乃是鎮公所明令禁止的禁忌!他就不怕反噬自身,甚至釀成大禍嗎?”
“對于已經決定背叛本體,投靠那個所謂祂的人來說,原有的規則自然不再具有約束力。”
許靖安站起身,目光再次掃過周圍,最后落在吳執事身上。
“吳執事,你們觸發的是什么禁制?具體在何處?”
吳清連忙指向左前方一片看似尋常的枯木林:“就在那片林子邊緣,我們追蹤至此,感覺此地靈氣流動有異,剛踏入探查,地面就亮起數道黑紅色的符文,這些骷髏便從地下和枯木后涌了出來……像是早已埋設好的陷阱。”
許靖安與黛鳶順著他所指的方向望去,那片林地瘴氣似乎格外濃郁,枯死的樹木形態也更為扭曲猙獰,隱隱透著一股令人心悸的惡意。
“陷阱……或許不止是為了sharen滅口。”許靖安若有所思,“也可能是在守衛著什么不想讓人發現的東西。”
黛鳶聞,心中一動:“你的意思是……司徒鏜在這里隱藏了秘密,甚至可能……與凈火有關?”
“不確定,但值得一探。”許靖安看向三名疲憊的執事,“你們傷勢如何?還能行動嗎?”
吳清咬牙道:“多謝前輩關心,還撐得住!若前輩欲探查此地,我等愿追隨前輩,共探究竟!司徒鏜倒行逆施,我等絕不能坐視!”
“正是!”
另外兩名執事也掙扎著站起,眼神堅定。
“好,跟緊我,萬事小心。”
許靖安不再多,率先向那片枯木林走去。
黛鳶和吳清三人立刻緊隨其后。
簌。簌。簌。
越靠近那片林地,空氣中的壓抑感就越發沉重。
“嘶哈……嘶哈……”
瘴氣濃郁,能見度極低,眾人神識探查范圍被極大壓縮,四周寂靜得可怕,只有彼此的呼吸聲一深一淺的灌入耳中。
許靖安全神貫注,腳下極為謹慎,仔細感知著腳下和周圍的任何一絲靈力波動。
“嗯?!”
突然,他停下腳步,抬手示意眾人止步。
“前面有東西……不是禁制,是……活物?”他眉頭微蹙,似乎有些不確定。
眾人凝神望去,只見前方濃稠的瘴氣中,隱約可見幾點幽藍色的微光在緩緩飄動。
“那是什么?”一名年輕執事緊張地握緊了手中的法器。
“是蜃,四級妖獸。”許靖安眼眸中金光微閃,低聲道:“小心,它們發現我們了。”
話音未落,那幾點幽藍微光猛地加速,如同離弦之箭般穿透瘴氣,朝著眾人疾射而來。
那幾點幽藍微光來勢極快,破開濃稠瘴氣,顯露出其本體,竟是幾只通體半透明、形如水母的奇異生物!
它們沒有五官,身體中央只有一團跳躍不定的幽藍火焰,幾條近乎透明的觸須在身后飄蕩,散發出冰冷與純凈交織的矛盾氣息。
“果然是蜃妖!小心它們的蜃霧和靈魂沖擊!”
吳清驚呼出聲,顯然也認得這種罕見妖獸。
話音未落,那幾只蜃妖中央的幽藍火焰猛地一亮。
>;嗡!
一股無形的精神波動如同冰錐,狠狠刺向眾人的識海。
同時,它們半透明的身體噴吐出大股大股的藍色霧氣,這霧氣與周圍的瘴氣接觸,竟發出“滋滋”的聲響。
“把神識收回來!守神!”
許靖安低喝一聲,劍指一點眉心,一股凌厲劍意自識海中升起,瞬間斬滅侵入的精神沖擊。
他同時揮袖拂出一道柔和的青綠色靈力屏障,將黛鳶和三名執事護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