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許靖安正于洞府調息,腕間玄冥蛟突然昂首:“主人,寒山寺的梵唱停了。”
遠處淵畔,風雪中竟透出一絲血腥氣。
狐兔兔豎起耳朵:“寺頂的冰凌在融化,這寒氣連元嬰修士都難抗,怎會無故消融?”
許靖安神識掃去,赫然發現寺墻斑駁處滲出暗紅血痕,檐角冰凌滴落的不是水,而是粘稠黑漿。
更詭異的是,寺中梵唱雖停,卻傳來鎖鏈掙動的轟鳴,仿佛地底囚禁著巨獸。
“從極淵下有東西醒了。那黑漿……像是八級妖獸蝕靈!”
次日,許靖安被傳喚至執法殿。
唐雷陰笑著遞來一枚任務玉簡:“宗門以北三十里發現雪晶礦脈,你去探明儲量,這可是立功的好機會。”
“哎呀呀……裝都不裝了,這些個欺軟怕硬的家伙!”狐兔兔嗤笑,“打不過就借刀sharen?不如讓本兔兔掀了這小破宗!”
“等等……”
許靖安卻若有所思。
他曾在玄一宗藏寶閣九州志中看到過:“從極淵底通燼淵,乃蒼妖族贖罪之獄。上古仙魔大戰時,曾有蝕靈巖漿噴涌,凍結后形成寒山寺地基……”
當時書中還夾著一頁血書,是某位金丹長老的絕筆:“寺下鎮著初代蝕靈母體,寒山寺眾實為守淵人,歷代主持皆以身鎮壓……”
“只是不知這蝕靈究竟是何物,書中亦無記載……”許靖安暗自盤算,“不如就此答應,順便一探究竟。”
次日清晨,山門外,一名筑基女修身披大氅,面相北方,雖裹著層層罩衣,已然藏不住她較好的身材。
許靖安駐足在三丈之外,默默看著女子。
“許七?”
女子終于開口,喊出許靖安化名。
“師叔……弟子在。”
許靖安拱手作揖,謙遜回應。
“按宗門規矩,首次出任務,需由一名高階修士陪同,我叫五月,你可以叫我五師叔。”
許靖安目光掃過五月師叔的背影,神識微動便探知她筑基中期的修為。
“這丫頭經脈間流轉的靈力卻隱有一絲不尋常的冰寒滯澀,似是修煉了某種極易遭反噬的陰寒功法。”
他收回神識,故作恭順地垂首:“有勞五師叔照拂。”
五月并未回頭,只漠然道:“雪晶礦脈位于極北冰淵裂隙帶,常年有冰煞漩渦肆虐,跟緊我。若遇險,自行保命,我無暇救你。”
說罷祭出一柄冰晶短杖,杖頂鑲嵌的幽藍寶石迸發出光暈,撐開一道僅容兩人的寒冰護罩,率先踏入漫天風雪。
兩人一路北行,越靠近極淵,風雪中的血腥氣愈發濃重,甚至隱約能聽到深淵方向傳來令人心悸的鎖鏈拖曳聲。
狐兔兔在儲物袋里不安地躁動:“主人,那黑漿的氣息越來越近了,還混著一股……像是死魂凝聚的怨煞!”
“前方五十里,空間有異常波動,并非天然形成。”恰在此時,五月突然停下,指向下方一處被冰雪半掩的峽谷入口,“到了。礦脈入口就在谷底。”
她指尖微不可察地彈動,一枚近乎透明的冰針悄無聲息地沒入許靖安身后的雪地。
“下去吧,我在外接應,以防漩渦突生。”
許靖安早已將她的動作“看”得一清二楚,心中冷笑,面上卻露出幾分畏懼與猶豫:“師叔,此地寒氣逼人,弟子恐……”
“廢物!宗門資源豈容畏縮者享用!”
五月面色一寒,語氣陡然嚴厲,暗中卻催動了那枚冰針。
一股陰寒刺骨的暗勁瞬間穿透許靖安腳底,欲將他強行推入峽谷!
許靖安順勢一個踉蹌跌向谷口,卻在身體失衡的瞬間,袖中玄冥蛟猛地吐出一縷極細微的幽冥寒氣,不僅瞬間化去那枚冰針的暗勁,更沿著其來路反向侵蝕而去!
“唔!”
五月猝不及防,被那縷精純至極的寒氣侵入經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