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星辰聞卻大笑起來,笑聲在空曠的大殿中回蕩,竟顯出幾分爽朗。
“秦前輩誤會了。”他擺擺手,“我那堂妹行事乖張,自取滅亡,我血隱宗向來賞罰分明,怎會因此遷怒?”
“少主有貴客,我等也來湊湊熱鬧。”
血星辰話音未落,大殿內突然泛起三道空間漣漪。
只見左側虛空裂開一道縫隙,一名白發老嫗拄著蛇頭拐杖緩步而出。
右側青煙繚繞間,一位手持玉簫的儒雅書生顯出身形。
正前方地面更是憑空涌出一汪血泉,從中升起個赤膊壯漢,渾身刺滿詭異符文。
“弱水三千...”血星辰輕撫骨劍,眼中紫芒流轉,“三位前輩覺得,這世間修士,為何總愛自困樊籠?”
白發老嫗陰惻惻一笑:“小娃娃說話倒有趣。老身活了一千二百載,見過太多人為了一株靈藥、一部功法就敢拼命。”她蛇頭拐杖突然指向許靖安,“就像這小子,明明可以交出沈家女娃換條生路...”
“放屁!”赤膊壯漢聲如洪鐘,“要我說就是貪心不足!當年血浮屠要不是覬覦宗主之位...”話到一半突然噤聲,驚疑不定地看向血星辰。
書生模樣的修士輕撫玉簫嘆道:“諸位著相了。修仙本是逆天而行,若連心中執念都不敢直面...”簫聲忽轉凄厲,“與螻蟻何異!”
許靖安瞳孔驟縮,這三人竟都是元嬰初期修為。他暗中催動氣海吞元訣,卻發現周遭空間已被某種秘法封鎖。秦桃桃的六道極帝幡無風自動,狐兔兔的九條尾巴更是根根豎起。
“前輩們教訓的是。”血星辰突然躬身行禮,再抬頭時右眼紫瞳竟流下血淚,“所以今日...”他猛地將骨劍插入地面,“請諸位來,閑聊幾句,斷一斷這世間紛繁。”
“啊,晚輩許靖安,見過三位前輩,還未請教,三位前輩高姓大名...”
血星辰輕撫骨劍,劍身九節脊椎骨發出咔咔聲響,右眼紫瞳中的血淚竟凝成一顆晶瑩血珠懸于指尖。他轉身面向三位元嬰修士,聲音帶著幾分玩味:
“許道友,容我介紹…...這位是千蛇姥姥,修煉毒術已臻化境,曾以一人之力毒殺過十二宗十三位金丹修士。”
白發老嫗蛇頭拐杖輕點地面,琉璃地面頓時腐蝕出蛛網般的黑痕,“老身最討厭名門正派那些假仁假義的做派,倒是許小友身上...有股子熟悉的邪性味兒。”
右側書生模樣的修士玉簫橫陳,簫孔中竟有冤魂哀嚎之聲:“在下冥音子。”
他忽然吹響一個凄厲音符,秦桃桃的六道極帝幡頓時劇烈震顫,“血少主說今日能見到九州天的青年俊才,許小友年紀輕輕,竟凝結了四顆金丹,果然讓本尊大開眼界。”
赤膊壯漢渾身符文突然亮起血色光芒:“老子血河上人,許小友酒量如何,一會陪老夫喝幾杯如何?哈哈哈!”
“來呀,開宴!”
血星辰朗聲說罷,一眾侍女奉上好酒好菜,更是在一旁為眾人侍宴。
許靖安心中警鈴大作,面上卻不動聲色,拱手笑道:原來是千蛇姥姥、冥音子前輩和血河上人,久仰大名。今日得見,實乃三生有幸。
血河上人聞哈哈大笑,渾身符文閃爍如血:好小子,有膽色!面對我們三個老怪物還能面不改色,比那些見了我們就腿軟的名門正派強多了!
千蛇姥姥陰測測地打量著許靖安:小娃娃,你身上那股邪氣...倒是讓老身想起了一個故人。
“哦?不知前輩所謂何人?”
許靖安手中酒杯微微一滯,好奇又警惕的問道。
“幻海真君。”
千蛇姥姥左臉嬉笑,右臉陰沉,袖中突然躥出一條麻繩那般粗細的褐色毒蛇,晃一晃一身花斑,化作一侍女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