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靖安沒有耽擱,在當天下午就去了雙指峰。
石階前,山風漫卷。
孟長老瞇著渾濁的老眼,反復打量著眼前這個不過煉氣期的弟子。
“你確定要報名?”
孟長老枯瘦的手指敲著名冊,“問鼎大會可不是兒戲。”
許靖安從懷中取出一封燙金玉簡,雙手奉上:“這是蘭師叔的手書。”
孟長老接過玉簡,指尖剛觸到那熟悉的靈力印記,就猛地抬頭:“蘭丫頭竟會為你作保?”
他上下打量著許靖安,看不出他有什么特別之處。
“有意思。”
孟長老干笑兩聲,提筆在名冊上寫下許靖安的名字,“上一個讓蘭丫頭寫推薦信的,還是她那個死在萬書院的師兄。”
“師叔的師兄?”
“三十年前的事了。”
孟長老意味深長地看著他,“當年那小子也是煉氣期報名,說要為玄霜門爭口氣。”
老者的筆尖在紙上頓了頓,“結果第一場比試,就被萬書院的劍修斬成了兩截。”
山風突然變得刺骨。許靖安卻笑了:“長老放心,弟子不會死得那么難看。”
“比試分七場文試,一場武試,我給你勾上文試,這武試頗為兇險,我看你就算了。”
孟長老說著提筆在花名冊上勾勒出許安兩個字。
“何為武試?”
許靖安見孟長老就要收起名冊,忙問道。
“生死簽,為問鼎大會七場文試后仍有不甘的弟子加的一場武試,最殘酷的環節,參賽者需簽下血契,生死不論,可以站在報名,也可以屆時當場報名。”
“搏命?”
“哎……還不是各派恩怨……即便豁出命來,也要爭那口氣。”
“那……當年殺死師叔師兄的那位劍修今年可曾參加大會?”
許靖安語氣倏地冷了下來。
“太行劍……雨花田……當年是筑基初期,如今已經是筑基中期了,他應當也會參加,但是是筑基組的。”
“這樣嗎……孟長老,也幫我報上名吧!”
孟長老冷哼一聲,甩手扔給他一塊青銅令牌:“十日后辰時,別遲到了小子。對了……”
他叫住轉身要走的許靖安,“蘭丫頭知道你要參加的是生死簽比試嗎?”
許靖安腳步一頓。
“她會知道的。”
許靖安頭也不回地揮了揮手中的青銅令,身影很快消失在云霧繚繞的山道上。
孟長老搖搖頭,看向手中玉簡上蘭淑靈凌厲的字跡,喃喃自語:“又一個不知死活的......”
此時丹霞閣內,蘭淑靈突然感到心口一陣刺痛。她手中的茶盞“啪”地摔得粉碎。
“師父!”
門外傳來雜役弟子的驚呼,“雙指峰傳來消息,許師弟他……”
蘭淑靈猛地站起身,衣袖帶翻了案幾。
碎裂的玉簡在地板上折射出冰冷的光,就像二十年前師兄那把斷成兩截的水秀劍。
許靖安踏出雙指峰時,青銅令牌在掌心烙下灼痕。
山道轉角處,一道月白身影攔住了去路,蘭淑靈指尖凝著冰霜,杏眸中怒意與驚惶交織:“混蛋!!!你竟敢瞞著我簽生死契?!”
“師叔不是說過隨弟子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