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目光瞬間聚焦在許靖安身上,充滿了驚疑、鄙夷和幸災樂禍。
蝕靈粉,專門污染靈草靈性,雖可以提高煉丹成功率,卻不長久,副作用極強,屬投機取巧之舉,是煉丹大忌!
尤其在這種公開考核中使用,簡直是自毀前程!
許靖安瞳孔微縮,瞬間明白了。
他檢查靈材時無比仔細,這株凝露草絕無問題!
唯一的可能,就是在他取出放置到案幾上這短暫的空隙,被人動了手腳。
能在眾目睽睽之下做到如此隱秘,且精準把握張師兄檢查時機的人……
他冰冷的目光穿透人群,精準地落在了不遠處柳萱的臉上。
“莫非是她?!”
柳萱正驚訝地掩著嘴,眼中卻毫無意外,只有一絲掩飾得極好的、近乎殘忍的快意。
她接觸到許靖安的目光,非但不躲,反而微微揚起下巴,嘴角勾起一抹極其細微、只有許靖安能讀懂的挑釁弧度,仿佛在說:“看,這就是得罪我的下場,身敗名裂的滋味如何?”
“又一個lvchabiao,心機婊,低配版血玲瓏!”
許靖安心中冷笑。
“好一個因愛生恨!”
“得不到便要毀掉,手段如此下作陰毒,果然符合這“綠茶”本性。”
他面上卻露出恰到好處的驚慌和不解:“張師兄明鑒!弟子準備靈材時反復檢查,此草絕無問題!定是有人栽贓陷害!請師兄明察!”
他語氣急切,帶著被冤枉的憤懣,將一個驟然面臨重大指控的普通弟子演繹得淋漓盡致。
“陷害?”
張師兄冷哼一聲,顯然不信,“證據確鑿,還敢狡辯?這蝕靈粉氣息新鮮,分明是剛剛沾染不久!在場除了你,還有誰有機會觸碰你的靈草?”
“是啊,我們都離得遠遠的!”
“許師弟,敢做就要敢當啊!”
“就是,虧得宗門還賜你藥廬,真是丟人現眼!”
幾個平日就嫉妒許靖安好運的弟子立刻附和,場面一時對許靖安極為不利。
柳萱此時款款上前一步,聲音溫婉,帶著惋惜:“張師兄息怒,許師兄……許師兄他或許只是一時疏忽,并非存心要破壞小比。念在他為宗門尋得七星海棠的功勞上,還請師兄……從輕發落吧?”
她看似求情,實則句句坐實了許靖安的過失,更提醒了眾人他之前的功勞,反而在此時顯得格外諷刺。
“有功就可以胡作非為?!”
張師兄沖著柳萱怒喝一聲,目光凜冽卻投向許靖安臉上。
這番以退為進、火上澆油的綠茶手段,引得周圍弟子看向許靖安的目光更加鄙夷。
“我從未居功……”
許靖安心中毫無波瀾,甚至有點想笑。
他不再辯解,而是恭敬地對張師兄行禮道“師兄!弟子愿以這爐丹自證清白!若此丹煉成,則證明靈草本無問題,定是有人陷害!若炸爐……弟子甘受任何責罰,絕無怨!”
他目光掃過柳萱,捕捉到她眼底一閃而逝的得意,在她看來,被蝕靈粉污染的靈草入爐,炸爐是必然的結局。
張師兄皺眉,覺得許靖安是在胡攪蠻纏,但看他神情懇切,又當著這么多弟子的面,便不耐煩地揮揮手:“哼,不見棺材不掉淚!你要煉便煉!丑話說在前頭,炸爐傷及無辜,罪加一等!”
許靖安不再多,深吸一口氣,仿佛真的在平復巨大的壓力和冤屈。-->>
他盤膝坐下,點燃丹爐,動作依舊沉穩,但看在眾人眼中,卻像是強弩之末。
他拿起那株被污染的凝露草,指尖在送入丹爐的瞬間,一縷精純至極、卻又微不可察的劍氣悄然透入草莖內部,精準無比地將那幾縷灰敗氣息,蝕靈粉的核心污染源瞬間湮滅!
同時,他體內那縷殘魂發出只有他能聽見的嗤笑:“小輩,這點微末伎倆也想構陷于我?不過……這女娃的心腸,倒是比那銀背蜈蚣的毒液還毒上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