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載苦修,非但修為精進至筑基圓滿之境的極限,心性亦如這洞府外的千仞玄冰,堅毅而古井無波。
“咻咻……”
忽地,洞府外禁制幾聲劍氣微瀾觸及了他無遠弗屆的神識。
打斗聲與慘叫清晰傳來,如同投入靜水的石子。
“此處人跡罕至,難不成被發現了?!”
許靖安眉頭微不可察地一蹙。
神識如無形的潮水,瞬間覆蓋方圓數十里。
畫面瞬息涌入腦海:十幾名煉氣十層的修士如驚弓之鳥倉惶奔逃,身后一道筑基中期的遁光緊追不舍,氣勢洶洶,煞氣逼人。
追殺者乃是一名身著華服、面容陰鷙的青年,法寶御使得狠辣異常。
只是許靖安一念探查的工夫,慘叫聲便接連戛然而止。
刺目血花綻放于山林雪地間,那十幾名煉氣修士竟已隕落大半,血腥氣濃郁得幾乎能透過禁制傳來。
唯有最后一名身負劍傷、臉色慘白的青年男修,憑借著幾分機警和運氣,慌不擇路,亡命般地朝著許靖安洞府所在的方向猛沖而來。
“求……救命!”
青年的嘶吼帶著絕望的破音。
幾乎就在這青年跌跌撞撞闖入洞府外禁制的瞬間,身后那筑基中期的追殺者也獰笑著追至。
他手中一柄閃爍著黑煞之氣的骨矛脫手而出,直刺青年后心!
他顯然發現了禁制,但眼中只有獵物垂死的快意,對禁制背后的存在似乎全無敬畏。
“王瑯,你不得好死!!!”
青年修士自知在劫難逃,用盡力氣咒罵起來。
“區區一個煉氣,還能翻出天去?敢覬覦我王家的東西,死!”
洞府深處,許靖安緩緩睜開眼。
眸中青光一閃而逝,映著外界慘烈的景象,沒有絲毫情緒波瀾,仿佛看的不是生命隕落,而是風起雪落般的自然。
他甚至連姿勢都未動分毫,只是對著洞府入口的方向,隨意地抬起右手,隔著厚重的山壁與層層禁制,對著洞府外的虛空,輕輕一拂。
一道無形卻磅礴浩瀚的無匹力量,如同上蒼揮落的一記無形重錘。
砰!
那挾帶著筑基中期全力、兇厲絕倫的骨矛,距離青年后心僅有三寸之遙時,驟然凝固,隨即無聲無息地寸寸碎裂,化為齏粉消散。
“啊……誰???”
而正欲擒殺獵物的王瑯,臉上的獰笑瞬間被難以置信的駭然和極度的痛苦所取代。
他只覺一股根本無法抗拒的沛然巨力當胸撞來,護體靈光脆如蛋殼,整個人如同斷了線的破布娃娃,毫無抵抗之力地倒射而出!
嗤啦!
轟隆!
一連串沉悶的撞擊聲在林間炸開。
王瑯的身體不受控制地撞斷十余根合抱之巨的古松,狠狠砸在一面陡峭的崖壁之上,留下一個清晰的人形凹坑,碎石簌簌而下。
他軟倒在雪堆里,七竅流血,渾身骨頭不知斷了多少,經脈紊亂,已然重傷瀕死。
他想抬頭望向那神秘洞府方向,眼中充滿了驚駭欲絕的恐懼,喉頭滾動,卻只能發出“嗬嗬”的破風聲響,一絲靈力也提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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