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靖安強忍斷臂之痛,背靠一塊碎裂的山巖,目光死死盯著戰場中央。
囧草王吞噬凌天章的血球頭顱后,周身草垛泛起猩紅紋路,那張黑色“囧”字畫布竟扭曲成一張獰笑的血口。
草后則懸浮于半空,粉色草絲如觸須般蠕動,將白無塵的繭蛹緩緩拖向王卵炸裂的深坑,那里正涌出粘稠的綠色汁液,仿佛某種活物的消化腔。
“原來如此……”
許靖安瞳孔驟縮,“青田礦脈的‘機緣’根本是陷阱!囧草一族以幻境為餌,誘修士自相殘殺,再借血肉完成祭祀,突破天劫,進階九級!”
“九級妖獸???那不是相當于化神境界?”
秦桃桃倒吸一口涼氣,驚呼道。
狐兔兔手中掐訣,化作一只三寸白狐,附在許靖安斷裂的關節處,纏繞在斷口處,悄悄止住了鮮血。
“兔兔…這是?”
許靖安感覺疼痛減輕少許,神智也可以集中一點。
“主人,兔兔只能幫你暫時止住創口,剩下的,便看主人造化了…我知主人一向福祉深厚,機緣頗多,此處…也當逢兇化吉!”
一旁的秦桃桃攙扶著許靖安,暗中觀察著場上局面。
“主人,那些死去的修士……他們的血在往坑里流!”
果然,焦黑草地上洇開的血水正逆流匯聚,化作一條條赤色溪流滲入深坑。
坑底傳來“咕咚”的吞咽聲,隨即整個地面開始鼓脹,仿佛有什么龐然巨物即將破土而出!
“今日若不死,可以吹一輩子了……”
許靖安強撐身軀,右臂斷口處狐兔兔化形的白狐死死咬住經脈,勉強封住氣血外泄。
“場面混亂…倒是更容易脫身,讓這些元嬰老怪上去填坑吧,他們好歹可以堅持一段時間。”
秦桃桃眼中流露出焦急,她知道許靖安這是在安慰自己,也安慰她。
“主人,你放心,你雖然拿我當賤婢,當爐鼎,我卻真心當你是主人,一會我拼盡全力也會護你周全!”
“呵呵…你這妖女…還頗有情有義,若不是你殺了我的師兄師姐,我想,我們即便不是道侶,也是至交!”
許靖安苦笑一聲,但此刻不是兒女情長之時,他立刻將注意力集中到一旁正在屠戮修士的囧草王和囧草后身上。
“機會只有一次,還是要賭一把,哪怕能鎖住一只也好!”
秦桃桃憂心忡忡,她雖然知道那氣海吞元訣玄妙無比,但此刻眼前少年也不過是個身負重傷的筑基中期修士。
“即便他解開鎖靈印,也只能勉強達到金丹中期實力…縱然有兩顆金丹交織在一起的偽嬰,對上元嬰后期大圓滿實力囧草王和草后真身,也絕無半點勝算…”
許靖安見秦桃桃眼中竟真情流露,對這個他口中的妖女,此刻竟生出一絲絲難以表的情愫。
“呵呵,你我雖是仇敵,然而也已經有男女之實,也拜過堂,自當同患難共進退!”
說罷,許靖安從儲物袋中取出那千影萬里消,長袍獵獵,落在許靖安稍顯疲憊的身上。
“你要干嘛?!”
秦桃桃死死拉住許靖安右手,緊張不安的看著他決絕的眼神消失在眼前。
面色空蕩,唯有溫熱吐息落在秦桃桃臉上。
“斷劍殘軀,亦可登天,如今尚未觸及天穹之一二,我怎可將性命斷送在這里,還是那句話…”
秦桃桃手掌間猛的被拉扯,在回過神來,已經感覺不到許靖安的吐息。
空中只回蕩起少年晦澀難懂的話語“搏一搏……單車變摩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