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靖安的手指停在樹干上,鮮血順著樹皮的溝壑蜿蜒而下,在“亡兄趙不由”幾個字上凝成暗紅的珠。
他沒有回頭,聲音比凍土更冷:“殺你?那太便宜了。”
秦桃桃攥緊了身上月白法袍的衣襟。
水珠從她發梢滴落,在腳邊積成一小片冰晶。
四百年的元嬰修士,此刻竟被這筑基少年的氣勢壓得喘不過氣。
“他們…”
許靖安猛地轉身,目光如電,“連求饒的機會都沒有!”
秦桃桃瞳孔驟縮。
她終于看清樹干上最后一行血字“不滅秦家,誓不為人”。
“你瘋了?!”
她踉蹌后退,“秦家老祖是元嬰中期,即將進階元嬰后期,麾下還有十一位元嬰修士!你雙金丹再逆天,現在也不過是……”
“螻蟻?”
許靖安輕笑,沾血的手指突然掐住她下巴,“可你這元嬰大能,剛才不也跪著求我這螻蟻饒了你嗎?”
“這不一樣…”
秦桃桃渾身發抖。
“確實不一樣,因為我要讓你親手毀了秦家!”
“主…主人……”
她被迫仰頭,淚水混著血痕滑落,“奴婢愿獻上秦家太素劍典和護山大陣圖……只求您別讓我親手屠戮族人……”
“求饒?你可曾給我他們機會?!”
許靖安指著那兩座新墳,眸中閃過一絲譏誚。
“掌門已經拆人去清十一宗門的人了,我想最遲今夜便到。”
他看了一眼換好衣服,一身銀色長裙的秦桃桃。
“過來,我有話交代。”
秦桃桃乖乖的湊到許靖安身后,拱手待命。
“你走吧…”
許靖安拍了拍手上的血污和泥土,淡淡說道。
“嗯?”
秦桃桃愣了一瞬,眼底露出一絲絲失望。
“回哪去?”
“回秦家。”
許靖安扶著膝蓋起身,以筑基修為俯視著眼前元嬰女修。
“你…呵呵…”
秦桃桃全身一顫,像是被主人隨意丟棄的玩物。
“主人還是不信我嗎?你奪了我的元陰,控制著我的本命精血,奴婢就算你的人了…你現在…打算把我丟回去?”
許靖安捏了捏眉心,“不是丟回去,是替我看著秦家!”
秦桃桃的瞳孔驟然收縮,銀裙下的身軀微微發顫。她盯著許靖安沾滿凍土的手指,忽然低笑起來:主人是要奴婢...做您的暗樁?
“秦家二姐,這個身份還是有些分量的吧,一些機要你都能參與的到吧?”
許靖安圍著她轉了一圈,“比如每個元嬰老怪的弱點…”
“這倒簡單,只是若他們問起我如何逃回去的,我當怎么回答?”
“照實回答,就是我貪圖秦家權勢,故意放你回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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