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他的聲音里帶著十二分殺意。”
許靖安輕笑“我倒是沒看出來,手底下見真章,他到底幾斤幾兩,一會就知道了。”
三人深入陰墟,沈星河始終走在最后。
他撫琴的姿勢優雅從容,琴音所過之處,噬魂瘴竟如潮水般退散。
陸南兮暗自驚訝,傳音許靖安:“他的琴術……像極了失傳的‘天音閣’秘法!”
許靖安尚未回應,前方霧氣突然暴動!
一頭三目鬼猿從巖壁撲下,利爪直取陸南兮咽喉。
電光石火間,琴音驟停,沈星河的身影如鬼魅般閃至陸南兮身前。
“小心。”他輕聲道,右手仍撫在琴弦上,左手卻已掐住鬼猿的脖頸。
咔嚓。
骨骼碎裂聲清脆得令人毛骨悚然。
沈星河松開手,鬼猿的頭顱軟綿綿垂下,而他袖口未沾一滴血。
“抱歉,嚇到兩位了。”
他歉然一笑,掏出手帕擦拭指尖,仿佛剛才只是捏死了一只螞蟻。
腐濁的霧氣在琴音滌蕩下如潮水般退開,讓出一條狹窄而扭曲的路。
沈星河收回左手,那條素白的手帕被他細致地折好,重新納入袖中,臉上依舊是那副溫潤如初的歉意。
陸南兮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驚濤駭浪,看向沈星河的眼神多了幾分忌憚。
“沈師弟……好快的反應。”
她刻意咬重了“反應”二字。
筑基初期,瞬殺逼近金丹的鬼猿,這絕非尋常弟子所能為。
沈星河只是溫順地笑了笑,語氣謙遜得近乎虛偽:“師姐謬贊。自幼習琴,手眼協調總歸是練得勤些。此地兇險,還是快些前進吧。”
他目光掃過地上鬼猿的尸體,眼底似有若無地掠過一絲……嫌棄。
三人再次行進,氣氛卻比瘴氣更加凝滯。
許靖安不動聲色,將陸南兮隱隱護在行動路線稍內側的方向,自己與沈星河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
靈臺深處,狐兔兔的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緊張:“主人,他的動作…太快了,快到靈力波動的痕跡都微乎其微。還有那殺氣…雖然一閃即逝,但絕對沒錯!”
“靜觀其變。”許靖安傳音回應,“他是人是鬼,總會露出馬腳。”
前方的道路愈發深邃,兩旁的巖壁上開始出現一些扭曲的浮雕,描繪著古老的祭祀與荒誕的魔神形象,透著一股邪異的氣息。
地面變得濕滑粘膩,暗紅色的苔蘚散發著甜膩的腥氣。
“小心!”
陸南兮低喝一聲,玉劍嗡鳴,青光乍現,斬斷了數條從頭頂石縫悄無聲息垂落的墨綠色藤蔓。
藤蔓斷口處溢出腥臭的粘液。
“多謝師姐。”
沈星河不知何時已站定,古琴不知何時已然平懸于身前,右手五指虛按琴弦。
方才那藤蔓襲擊時,他似乎連眼皮都沒抬一下,只是淡淡地看著陸南兮出劍的方向。
“此處‘蝕靈藤’頗為陰毒,沾染其液便蝕骨灼魂。”
他似乎對這里的一切,都頗為熟悉。
“師弟…頗為了解…”
這“蝕靈藤”的名字,陸南兮都未曾聽說過。
“這家伙怎么回事,感覺對此地如此熟悉,完全不像是第一次來…”
許靖安心中警鈴大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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