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玄一宗包庇魔修,今兒個讓老夫大開眼界了!!!”
司徒鎮遠在魔焰中尖嘯。
趙不由左眼猩紅如血,右眼清明如鏡,五指猛然收攏,魔氣鎖鏈裹挾著紅蓮業火,將司徒的神魂寸寸灼燒!
“所謂偽丹…也不過…是個以秘法強提境界的筑基修士!”
趙不由冷笑,酒葫蘆裂縫中的并蒂紅蓮驟然綻放,蓮心“怒”字古篆光華流轉,竟將司徒畢生修為煉為精純靈氣反哺眾人。
許靖安劍指魔紋未褪的趙不由,十分擔憂道:“師兄,魔功噬心,你…”
“魔由心生,心正為刃,以魔為鞘。”
趙不由右掌托起紅蓮,魔氣與清氣交織翻涌。
紫紋魔紋褪去,趙不由眼神恢復清明。
五層頭頂石壁轟然炸開,六層宮門浮于空中,無聲開啟。
門內無殿無臺,唯有三面頂天立地的水鏡懸于虛空。
三面鏡子流光溢彩,各顯示四個大字燭燼鑒我,千川映蒼,無相歸真。
“這…好像是三場試煉…至于幻境中的內容似乎與這鏡中之字有關…”
許靖安對眾人說道,心里暗暗盤算,選哪個都會后悔,不如聽天由命。
“兔兔,你幫我選。”
許靖安突然看向身后一直拽著他袖口,一不發的狐兔兔,輕笑道。
“主…主人,我可不敢…”
狐兔兔十分慌張的擺了擺手。
“無妨,沒有特別需要注意的,隨便選。”
許靖安摸了摸她的白袍,笑道。
“那…就第二個吧。”
狐兔兔終于抬起頭,指著那千川映蒼的幻境低聲嘀咕一句。
“如此…就第二個!”
許靖安看向柳青璃道“柳師姐,你且在此等候,我先去探探虛實!”
許靖安縱身一躍,在靠近幻境入口的一瞬,被一股強大的吸力直接吸入其中。
許靖安感到一陣耳鳴目眩,再次定神之際,眼前是一條洪水泛濫的江河。
一葉朽舟在葬龍江洪峰中打轉,兩岸峭壁刻滿河工策論殘章。
上游漂來數十落水者,其中老嫗懷抱女童嘶喊:“仙長救我孫女!”
舟底突然開裂,江水倒灌。
若救女童必損舟體,獨自求生方可抵岸。
許靖安反手撕下衣襟捆住女童縛于后背,明心劍作槳劈浪:“渡人亦是渡己!”
劍鋒過處,血色蘆葦自臂膀傷口瘋長,竟將朽舟裂縫纏結成筏。
就在此時,河道驟分九岔,每道河口立著一塊青銅巨碑。
第一道碑文顯示“救此道,下游三郡糧田得保,但落水者盡歿”。
第二道碑文顯示“救工匠,可修堤壩永絕水患,但上游村落將湮沒”。
第三道碑文上血淋淋書著“舍身鎮水眼,可保兩岸百年安寧”。
女童突然化作陣眼書生,手持治水圖冷笑:“選啊!兼濟天下總要代價!”
許靖安踏浪而起,劍鋒猛然貫穿自己左臂!
骨血灑落處生出血色蘆林,根系如網扎入九道河口:“達者非權衡取舍,是容百川奔涌,納蒼生悲歡!”
江流被蘆根分疏導引,下游升起萬盞漁燈。
斷臂處蘆花紛飛,粒粒皆映北斗。
江河坍縮為青玉鏡臺,玉狐本體拈著許靖安斷臂所化的蘆穗:“若下游住著屠你全族的仇人呢?”
許靖安將蘆穗投入水中:“善非枷鎖,惡非淵藪,但求俯仰無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