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溪村后山竹林幽深,竹葉篩下的光影斑駁陸離。
許靖安與柳青璃循著銅鈴細響深入林間,忽見一只通體雪白的靈貓蜷在古井邊,頸間銅鈴泛著不祥的青光。
柳青璃蹙眉俯身:“這鈴鐺有陰氣附著,怕是沾染了邪祟……”
話音未落,井中驟然竄出三條碗口粗的蝕骨藤,藤蔓如毒蛇纏向柳青璃腳踝!
“師姐!”
許靖安劍光疾閃,鐵劍斬斷藤蔓,卻見柳青璃踉蹌后退,足尖陷進隱蔽的蟻穴空洞。
“咔嚓”一聲輕響,她悶哼跪地,冷汗瞬間浸透鬢角:“腳……動不了了。”
許靖安俯身查看,見她腳踝紅腫如桃,當即撕下衣襟布條浸透山泉,輕覆傷處冷敷。
指尖觸及肌膚時,柳青璃微微一顫,許靖安動作頓住:“弄疼師姐了?”
“無妨。”
她垂眸掩住耳根薄紅,只覺他掌心渡來的暖流比療傷丹藥更灼人。
遠處靈貓“雪團”悄然躍上井沿,歪頭望著二人,銅鈴輕晃,竟散出一縷清心寧神的檀香,悄然驅散了林中殘余的陰氣。
許靖安背起柳青璃,竹風卷起她散落的發絲,拂過他頸側如蝶翼輕撓。
為避顛簸,他雙臂穩穩托住她膝彎,柳青璃下意識環住他肩膀,臉頰隔著衣衫貼上他脊背。
少年清瘦卻堅實的骨骼,讓柳青璃芳心亂墜。
“師弟從前……背過別人嗎?”她聲音悶在他肩頭。
“只背過書包,哦,還背過車貸,房貸。”
許靖安一本正經答,柳青璃卻一句也聽不懂。
“這書包我大概知道,車和房我也知道,這車貸和房貸是何物?”
“就是…責任和壓力。”
“那我懂了,許師弟是個有責任心的人。”
柳青璃噗嗤輕笑,傷腳的痛楚竟似化進暮色里。
行至村口,柳青璃忽輕扯許靖安衣襟:“許師弟,放我下來吧,莫讓村民瞧見誤會。”
“誤…誤會…”
許靖安壓根沒多想,此刻才意識到這個時代男女授受不親。
許靖安將柳青璃輕輕放下,目光卻不敢與她相接。
他退后半步,抱拳行禮,語氣忽然變得疏離:師姐,天色已晚,我送你回山門便先行告退了。
柳青璃察覺到他態度的變化,微微一怔:許師弟,可是我說錯了什么?
許靖安沉默片刻,終于抬眼,目光卻越過她,望向遠處朦朧的月色:師姐待我極好,只是……
他頓了頓,聲音低沉,我心中已有所屬。
夜風拂過,竹葉沙沙作響,仿佛也在為這一刻凝滯。
柳青璃指尖微顫,卻強自鎮定,唇角勾起一抹淺笑:原來如此……是師姐唐突了。
她垂下眼睫,掩住眸中一閃而過的黯然,不知是哪位姑娘這般有福氣?
許靖安搖頭,神色復雜:不是哪家姑娘,我一心修行,無暇顧及兒女私情…
回到密探坊,許靖安拿著福伯簽字的密探任務完成憑證,領取了兩塊靈石。
回到紫霞峰,許靖安找到先一步回來的柳青璃。
師姐,這次任務多虧你相助,這塊靈石理應歸你。
“師弟…”
柳青璃輕嘆一聲,終是接過靈石,指尖不經意間與他相觸,又迅速收回:算了,或許是我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