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不會放過他。
林子軒深吸一口氣。
“走吧。”
男人撂下這兩個字,便第一個轉身,大步流星地朝著別院門口走去。
玄色的衣擺在夜風中劃開一道利落的弧線,蘇沐跟在他身后,依舊是那副不緊不慢的步調。
洛櫻最后看了一眼房間的方向,也快步跟了上去。
“小家伙,看好家。”
蘇沐出門前,回頭對著廳內那道小小的身影說了一句。
“嗯。”
赤霄應了一聲。
門被帶上,院子里恢復了寂靜。
小魔君在原地站了一會兒。
然后,他轉身,一步一步地走向那間緊閉的廂房。
吱呀――
門被他輕輕推開一道縫。
他側身擠了進去,又將門重新關好。
房間里彌漫著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和草藥味,混雜著蘇沐布下的陣法所散發出的奇異香氣。
床上和軟榻上,躺著兩個一動不動的人。
赤霄走到床邊,他仰起頭,那雙金色的豎瞳靜靜地看著床上之人。
昏黃的燈光下,朔離的臉蒼白得像一張紙,平日里總是含著幾分懶散笑意的唇緊抿著,毫無血色。
她就那么安靜地躺著,仿佛只是睡著了。
但赤霄能感覺到,一股無形的力量正源源不斷地從她身上被抽走。
那是比靈力更本源的東西。
是命。
……
魔君大人!我們這次收獲頗豐啊!
我不僅搞到了凡界王朝的氣運,還竊了不少前天命之人的氣運,之后您的大業肯定能實現!
……魔君大人?
在那次“怒”之疫鬼的戰斗中,赤霄感受到了熟悉的東西。
這些修士或許會難以分辨凡界的鬼怪怨氣與自魔域醞釀而生的魔氣,甚至于長期浸于修真界的蘇沐都會難以察覺,而當時的聶予黎神志不清……
但赤霄絕不會認錯。
――因為,這就是他自身的魔氣。
赤霄那控血的神通經過變換成長后,便衍生出了血契的能力。
凡被施以血契者,無論人妖鬼,無論生死魂魄,都將化為施術者的“血傀”。
血傀,無心,無我,無思。
其一切行動,皆由他的意志所驅使,如同提線木偶,不得有半分違逆。
其一切力量,皆源于他的賦予,若赤霄不允,便與凡人無異。
生殺予奪,皆在魔君一念之間。
這也是為何,赤霄座下的魔將,明明受盡壓榨,卻從不敢背叛――而一旦抓到機會,他們就會拼了命的掙扎。
他們的魔氣,他們的力量,甚至他們的生命,都非自身所有,而是來自他們那位年輕魔君的“恩賜”。
而就在“怒”之疫鬼失控的那一刻,赤霄便感知到了那股熟悉的、被他“恩賜”出去的魔氣。
微弱,駁雜,卻源于同根。
不需要過多的思索,他便猜出了大概。
定是自己麾下那個蠢貨,為圖氣運,私自與這凡界的“天命之人”做了交易,造出了這凡界疫鬼。
而朔離的狀態也與其脫不了干系。
畢竟,那個廢物的神通就與“竊”相關――無論是竊氣運,還是竊機緣,甚至是命格。
當赤霄推斷出這一切時,他第一時間就打算將其告知于朔離的。
但――
為什么這個蠢貨不把他與她安排在一起?
為什么僅僅只是脫離了一會他的視線,就傷成這樣?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