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朔離前所未有地拒絕了聶予黎的晨間切磋邀約,并且在自己的那間破石屋門前,掛上了一塊歪歪扭扭的木牌,上面用燒焦的木炭龍飛鳳舞地寫著四個大字――
閉關修煉。
然后,她就把石門“哐當”一聲關上了,隔絕了外界的一切聲音。
這突如其來的勤奮,讓每日清晨習慣了被她用各種匪夷所思招式“問候”的聶予黎,站在門外,都有些無所適從。
不過,他只是靜靜地站了片刻,琥珀色的眼眸里掠過一絲淺淡的笑意,便轉身離開了。
師弟能有此向道之心,是好事。
石屋內。
朔離盤腿坐在那張唯一的石床上,神情是前所未有的嚴肅。
好,開始修煉!!
!!
然后……
一炷香過去了。
一個時辰過去了。
半天過去了。
快要睡著的朔離感受著自己基本沒什么太大變化的丹田,陷入了沉思。
就這?
原主的資質也太差了吧。
按照這個效率修煉下去,自己埋頭苦干一個月都不如啃兩三個朱果來的強,她又不可能一直啃朱果,每天靠吃食吸收靈氣的量有限。
朔離現在去某個長老的山門敲人悶棍還來得及嗎?
算了,她還不想被宗門追殺。
“嘖,還是得靠自己。”
朔離從石床上一躍而下,煩躁地在狹小的石屋里踱著步。
既然邪道的挖人資質行不通,那就去找點正經的方法改善資質――
知識就是力量。
這句話在任何世界都是通用的。
想要找到答案,就得去信息最集中的地方。
青云宗的……藏經閣。
打定主意,朔離沒有絲毫拖泥帶水。她一把扯下門上那塊寫著“閉關修煉”的木牌,隨手扔到角落,然后推開石門,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燦爛的陽光灑落,讓她舒服地瞇了瞇眼。
果然,還是在外面待著舒坦。
走在傾云峰的小道上,經過剛剛枯燥的打坐,朔離立馬覺得周圍的什么都十分有趣,邊走邊左顧右盼。
這花可真花啊,這石頭可真石頭啊。
正當朔離欣賞著路邊一叢開得正艷的紫色小花時,她突然注意到了一條漆黑的,正在暗處快速滾動的小身影。
那團漆黑的小身影,正是偽裝成普通靈寵的魔君赤霄――煤炭。
它正從一叢茂密的靈草下滾出。
洛櫻今天正好去白玉城采購物品和食材,就給了赤霄可乘之機。
他打算視察一下青云宗的地形,為未來可能的事情做準備。
然后――
它被抓住了命運的后頸。
近在咫尺的是少年戲謔的神情。
“喲,這不是‘煤炭’嗎?”
按照標準流程,赤霄即將要裝可憐――但他忽然想起,這個叫做朔離的家伙根本不吃這套,甚至只會變本加厲的欺負他。
果不其然,沒等自己有所動作,朔離就已經開始揉搓扁圓它了。
朔離不由得感慨,這煤炭的手感是真不錯啊。
鱗片溫潤,身體柔軟而有彈性,摸起來有點涼卻又不至于到冰手的程度,用力稍稍捏一下的話還會吱吱叫,有些像星際暢賣的某種解壓玩具。
“吼――!”
赤霄自以為十分具有威脅力的威懾,在朔離眼中卻和嗚咽沒什么區別。
“叫起來還挺可愛的嘛。”
朔離捏了捏它背上那條堅硬的脊骨,又彈了彈它頭頂那對尚未長開的小小的龍角,發出“梆梆”的脆響。
“煤炭,你怎么不叫了?再叫一聲來聽聽。”
少年的語氣就像在逗弄一只尋常的貓狗,充滿了隨意的、不加掩飾的興致。
赤霄閉上那雙金色的豎瞳,選擇裝死。
多說一個字,都是對自己的侮辱。
他發誓,等他恢復力量,他一定要將這個人類的骨頭一根一根地碾碎,再把對方的神魂抽出來,用魔火灼燒萬年!
“嘖,沒意思。”
玩弄了一會兒,見手里的“煤炭”徹底變成了一塊沒反應的石頭,朔離也覺得有些乏味了。
她打了個哈欠,終于想起了自己出門的正事,隨手將赤霄往空中一拋,又穩穩接住,掂了掂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