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沉悶的巨響從隔離平臺傳來!強化玻璃上出現了蛛網般的裂紋!平臺上的“基石”劇烈地膨脹、扭曲,表面的虹彩變成了刺目的慘白,那暗綠的核心里仿佛有什么東西要破殼而出!
    “隔離場即將失效!緊急撤離!重復!緊急撤離!”警報聲變得凄厲。
    強大的能量亂流席卷了整個空間,燈光瘋狂閃爍,儀器冒出火花。
    “注射強效鎮靜劑!立刻帶她離開!”少校冷靜但急促的聲音取代了埃利斯的狂呼。
    陸青璃感到頸后一痛,強烈的困意襲來。在失去意識的前一秒,她最后看到的,是那裂紋密布的強化玻璃后,一只巨大、冰冷、充滿無盡惡意的幽綠色眼睛,正死死地“盯”著她。
    然后,黑暗吞噬了一切。
    再次醒來,陸青璃發現自己在一個完全陌生的房間。這里比之前的囚室稍大,有獨立的簡易衛生設施,甚至有一張小小的書桌和一把椅子。墻壁是柔和的米白色,燈光也是溫暖的色調。但這一切舒適的假象,都無法掩蓋一個事實:這里的門更厚,監控攝像頭更多,空氣中彌漫著更濃重的消毒水味,以及……一種更深層的、被隔絕的寂靜。
    她身上的病號服換成了更柔軟的棉質衣物,手腕上的監測器依舊還在,但之前測試時連接的電極痕跡消失了。
    她掙扎著坐起身,身體依舊虛弱,但那種靈魂被徹底抽離的感覺減輕了一些。外祖父那道如同幻覺般的信息,像一塊礁石,在她混亂的記憶海洋中屹立不倒。
    阻止……它們……找到……鑰匙……毀掉……
    “它們”……指的是埃利斯和少校他們嗎?還是“基石”背后的存在?“鑰匙”又是什么?是某種能完全控制或激活“基石”的東西?毀掉鑰匙,就能阻止這一切?
    她靠在床頭,努力回憶昏迷前的每一個細節。那只幽綠色的眼睛……是真實的,還是極度恐懼下的幻覺?隔離場幾乎失效,“基石”似乎處于暴走的邊緣……后來怎么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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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天后,埃利斯和少校一同前來。兩人的神色都異常凝重。埃利斯看起來憔悴了很多,眼里的狂熱被一種后怕和更深的焦慮取代。少校則依舊是那副冷硬的撲克臉,但陸青璃敏銳地捕捉到他眼神深處的一絲疑慮。
    “陸博士,感覺如何?”少校例行公事地問。
    陸青璃沒有回答,只是靜靜地看著他們。
    埃利斯深吸一口氣,開口道:“上次的近距離接觸……非常危險。我們低估了‘樣本7b’在深度共鳴狀態下的不穩定性和……侵略性。也高估了現有防護措施的可靠性。”
    他頓了頓,似乎在斟酌詞句:“但是,我們也獲得了前所未有的數據。尤其是在最后關頭,我們檢測到一股異常清晰的、結構化的信息流從‘樣本7b’發出,直接指向你。你能……回憶起什么嗎?”
    陸青璃的心跳漏了一拍。他們檢測到了?檢測到了外祖父的那段信息?還是只檢測到了信息流,無法解讀內容?
    她垂下眼瞼,掩飾住內心的波動。不能告訴他們。這是她唯一的,或許是虛幻的希望。
    “我……只記得很多噪音……混亂……還有……恐懼。”她低聲說,聲音沙啞,“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埃利斯仔細審視著她的表情,似乎想找出破綻。陸青璃盡力維持著麻木和虛弱的狀態。
    半晌,埃利斯似乎暫時接受了這個說法,嘆了口氣:“我們需要重新評估安全協議。在找到更穩定的交互方法之前,不會再進行那種近距離的接觸測試了。”
    少校接過話,語氣嚴肅:“陸博士,上次事件表明,你與‘樣本7b’的連接,既蘊含著巨大的價值,也存在著極高的風險,甚至可能引發我們無法控制的后果。為了你自身的安全,以及……更廣泛的安全考慮,你需要更積極的配合。”
    更廣泛的安全考慮?陸青璃在心里冷笑。是擔心玩火自焚,把整個設施甚至更糟的東西放出來吧。
    “配合?”她抬起眼,第一次主動反問,“怎么配合?”
    埃利斯和少校交換了一個眼神。
    埃利斯說:“我們需要你嘗試……控制它。”
    “控制?”陸青璃以為自己聽錯了。
    “是的。”少校肯定道,“基于現有數據,你的意識確實能對‘樣本7b’產生影響。我們需要你學會主動地、有意識地運用這種影響。不是被動地承受它的信號,而是嘗試去……引導它,安撫它,或者至少,在它出現不穩定跡象時,能夠施加一定的抑制。”
    這個要求荒謬得讓陸青璃想笑。他們把她變成了一個怪物連接的樞紐,現在卻要求她學會馴服那個怪物?
    “我做不到。”她直接拒絕。
    “你必須嘗試。”少校的語氣不容置疑,“這是你目前唯一能為自己爭取到……相對正常生存環境的方式。也是減少類似上次那種極端風險的必要途徑。”
    相對正常的生存環境?減少風險?陸青璃明白了。這是胡蘿卜加大棒。給她這個稍好的牢房,換取她更主動地配合他們那危險的實驗。如果他們覺得她失去了價值,或者變得過于危險,等待她的會是什么?更殘酷的測試?還是……“處理”掉?
    她沉默了。外祖父的信息讓她有了一個模糊的目標,但如何實現?她需要力量,需要信息,需要機會。而在這個銅墻鐵壁的設施里,她唯一能接觸到的“資源”,就是埃利斯的研究和少校的控制體系。或許……暫時的、有限的“合作”,是獲取這些的唯一途徑?至少,假裝合作,可以讓她有機會了解更多關于“鑰匙”的信息,了解這個設施的布局,了解……外祖父信息的真意。
    這是一個與魔鬼的交易,但她似乎別無選擇。
    “……我需要時間恢復。”她最終低聲說,沒有答應,也沒有再明確拒絕。
    埃利斯眼中閃過一絲希望的光芒:“當然!我們會提供最好的支持。你需要什么,可以隨時通過房間內的通話器提出。”
    少校點了點頭,似乎對這個結果還算滿意。
    兩人離開后,房間里恢復了死寂。陸青璃走到那扇厚厚的門前,伸手觸摸著冰冷的金屬。門外,是未知的迷宮和嚴密的看守。門內,是她和腦海中那持續不斷的、來自深淵的敲擊聲。
    咚……咚……
    這一次,敲擊聲似乎有了一絲微妙的不同。不再僅僅是規律的噪音,而是隱隱帶著某種……等待的意味。
    它也在等待她的“選擇”嗎?
    陸青璃閉上眼,外祖父那絕望而決絕的側影再次浮現。
    阻止……它們……找到……鑰匙……毀掉……
    她深吸一口氣,冰冷的空氣吸入肺腑。求生的本能和外祖父的遺志,像兩根細線,勉強維系著她即將崩潰的意志。
    她得活下去。至少,在找到“鑰匙”并毀掉它之前,她必須活下去。
    這場在深淵邊緣的致命舞蹈,才剛剛開始。而她,這個被強行推上舞臺的舞者,必須學會在瘋狂與理智的鋼絲上,跳出自己的求生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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