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孫們圍著桌子坐下，一個個伸長了脖子，好奇地打量著桌上五花八門的菜品。

“顧師傅，這便可以吃了嗎？”朱雄英代表大家發問，語氣里帶著一絲迫不及待。

顧明笑著拿起公筷，先給每個人碗里夾了幾片在清湯鍋里涮好的菌菇和豆腐。

“殿下們先嘗嘗這個墊墊肚子，肉馬上就好。”

他轉頭又夾起一片薄如蟬翼的鮮切羊肉，伸進那翻滾的紅油鍋里，筷子攪動幾下。

待羊肉微微卷曲，顏色變得粉嫩，他才將其撈出，放進自己面前的蘸料碗里滾了一圈。

那由香油、蒜泥、蠔油、香醋和蔥花香菜調配而成的蘸料，瞬間包裹住了羊肉的每一寸肌理。

顧明將這完美的第一口送入嘴中，滿足地瞇起了眼睛。

鮮、香、麻、辣、嫩、滑！

多種滋味在口腔里瞬間baozha，層層遞進，最后化作一股暖流，順著食道滑入胃中。

“嘶……爽！”

皇孫們有樣學樣，也紛紛學著顧明的樣子開始涮肉。

朱高煦性子最急.

他可不管什么順序，夾起一片在紅油鍋里胡亂涮了幾下，就急不可耐地塞進了嘴里。

“唔！”

他眼睛猛地瞪大，咀嚼的動作都停頓了一下。

這東西，入口又脆又嫩，還帶著獨特的嚼勁，麻辣鮮香的湯汁被那些細小的疙瘩完美吸附，每一次咀嚼，都有濃郁的湯汁在口中爆開。

簡直是前所未有的絕妙口感！

“顧師傅！這是什么神仙肉！太好吃了！”朱高煦含糊不清地喊道。

顧明看著他那猴急的樣子，心中暗笑。

來了來了，經典保留項目。

讓你嘗嘗我大吃貨帝國的精髓。

他慢悠悠地解釋道：“此物名為毛肚，也就是牛的胃。”

他又指了指朱高煦筷子正要伸向的那盤：“那個叫牛百葉，也是牛胃的一部分。”

顧明環視一圈桌上的特殊食材，最后總結道：“這些，在我這兒，統稱為‘牛下水’。”

牛……下水？

皇孫們還好，只是覺得名字有些奇怪，但好吃就行了。

可站在一旁的毛驤和錦衣衛們，臉色瞬間就變得復雜起來。

牛的內臟？

毛驤的后背瞬間就冒出了一層冷汗。

這要是讓陛下知道了，顧明固然要倒霉，他這個護衛不力的錦衣衛指揮使也絕對討不了好！

他剛想上前勸阻。

可……

一股霸道無比的麻辣鮮香，混雜著肉類的油脂香氣，就這么直愣愣地鉆進了他的鼻子里。

毛驤的喉結不自覺地上下滾動了一下。

他偷偷咽了下口水。

這味道……也太香了點吧。

就在他天人交戰之際，皇孫們已經徹底放飛了自我。

“這個好吃！脆脆的！”

“這個也好吃，有嚼勁！”

“顧師傅，再來一盤這個毛肚！”

就連一向穩重的朱雄英和朱允炆，在嘗了一口之后，也默默地加快了下筷子的速度。

美食面前，人人平等。

看著皇孫們吃得滿面紅光，一臉幸福，毛驤那顆懸著的心，不知不覺就放下了大半。

顧明見狀，笑著對毛驤招了招手。

“毛指揮使，還有各位兄弟，你們也忙活了一路，別站著了，一起來嘗嘗吧。”

“這……”毛驤有些猶豫。

“哎呀，毛指揮使你就別客氣了！”朱高煦嘴里塞得滿滿的，還不忘招呼他，“這牛下水真的好吃，你快來嘗嘗！”

主子都發話了，毛驤也不好再推辭。

他帶著幾個副手，略顯拘謹地在旁邊的空位坐下。

顧明親手幫他涮了一筷子毛肚，放進他的碗里。

毛驤看著碗里那沾滿了紅油和蘸料的“牛下水”，身體很誠實地拿起了筷子。

算了，死就死吧。

他心一橫，將那片毛肚送入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