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雪成了他們此刻最好的朋友,不僅模糊了視線,也掩蓋了腳步聲。激烈的槍聲和baozha聲(日軍擲彈筒開始發射)完美地掩蓋了他們這邊細微的動靜。
三十米!
二十米!
能清晰地看到河灘林地那些光禿禿的樹干和厚厚的積雪了!
然而,就在他們即將沖過最危險的開闊地帶時,意外發生了!
一名原本在路障后方縮著脖子躲避流彈的偽軍士兵,似乎是因為害怕而下意識地回頭張望,恰好看到了正在雪地上狂奔的幾道身影!
他愣了一下,隨即臉上露出極度驚恐的表情,張大了嘴巴,眼看就要喊出聲!
“有……”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咻——”
一聲極其輕微的破空聲!
沖在隊伍側后方的栓子,幾乎在偽軍士兵回頭的瞬間就做出了反應!他手中的三八式buqiang根本沒有抬起瞄準的動作,完全是憑借一種近乎本能的肌肉記憶,在奔跑中猛地一個短暫的停頓,槍口微微一甩!
砰!
一聲清脆的槍響,混雜在側翼震耳欲聾的槍炮聲中,顯得并不突出!
那名偽軍士兵的額頭上瞬間多了一個血洞,驚恐的表情凝固在臉上,一聲未吭地仰面栽倒。
但這聲槍響,還是引起了他身旁另一名偽軍和一名日軍士兵的注意!
“后面!后面也有人!”那名偽軍嚇得魂飛魄散,尖聲叫道。
那名日軍士兵反應極快,立刻端起槍,朝著陳峰他們的大致方向扣動了扳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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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勾!
子彈打在陳峰身旁的雪地上,濺起一蓬雪沫!
“被發現了!快沖!”陳峰心頭一緊,知道最后也是最危險的時刻到了!他怒吼著,速度再次提升!
所有人都拼盡了全力,腎上腺素飆升,忘記了疲憊,忘記了傷痛,眼中只有近在咫尺的林地!
負責搬運箱子的三人更是咬碎了牙關,沉重的箱子此刻仿佛有千斤重,但他們知道,箱子丟了,所有人都得死!
“八嘎!正面!正面有敵人滲透!”日軍曹長終于反應過來,聲嘶力竭地吼道。
一部分日軍火力開始試圖轉向正面,但側翼刀疤小隊的攻擊依舊猛烈,牽制了大部分兵力。零星射來的子彈嗖嗖地從陳峰他們身邊飛過,打在雪地上噗噗作響。
十米!
五米!
沖進去了!
陳峰第一個猛地撲進了河灘林地的邊緣,就勢幾個翻滾,躲到了一棵粗大的落葉松后面,劇烈地喘息著,肺部火辣辣地疼。
緊接著,趙山河、王鐵錘、栓子……一個接一個的身影狼狽不堪地沖進了林地,紛紛尋找掩體,癱倒在地,大口喘著粗氣,臉上充滿了劫后余生的慶幸和后怕。
那三名搬運箱子的手下是最后沖進來的,幾乎是連滾帶爬,箱子重重地砸在雪地上,發出沉悶的響聲。其中一人小腿中彈,鮮血瞬間染紅了褲腿,但他硬是咬著牙,一聲沒吭地拖著箱子沖了進來。
“清點人數!”陳峰強忍著眩暈感,立刻下令。
“隊長,我們的人都在!”趙山河快速掃了一眼。
“箱子也在!”負責搬運的小頭目喘著粗氣匯報。
陳峰稍稍松了口氣,但心依舊懸著。他回頭望向炭窯方向,日軍的火力似乎更加混亂了,一部分在壓制側翼,一部分在盲目地向正面林地射擊,但顯然不敢輕易離開工事追擊。
“刀疤他們……”趙山河擔憂地望向側翼。
“相信他們,他們比我們更熟悉怎么在這種環境下脫身。”陳峰說道,但他心中同樣沒底。刀疤的小隊承擔了最危險的任務,傷亡恐怕難以避免。
就在這時,側翼的槍聲開始變得稀疏,并且逐漸向東南方向遠去。看來刀疤已經按照計劃,開始撤退了。
“我們不能停留太久,鬼子可能會派小股部隊追擊或者呼叫支援。”陳峰掙扎著站起來,“檢查傷員,簡單處理,立刻向預定匯合點轉移!”
栓子立刻給那名腿部中彈的刀疤手下進行緊急包扎。陳峰自己也感覺后背的傷口似乎因為剛才的劇烈運動而崩裂,濕熱的液體正緩緩滲出,但他強行忍住了。
短暫的休整后,這支驚魂未定、傷痕累累的小隊,再次踏上了逃亡之路,向著與刀疤約定的下一個匯合點艱難前行。
身后,炭窯方向的槍聲終于徹底平息下來,只留下死一般的寂靜和空氣中若有若無的火藥味。風雪依舊,掩蓋了所有的痕跡,也掩蓋了剛剛那場驚心動魄的生死角逐。
他們成功闖過了第一道鬼門關,但付出的代價是什么?刀疤的佯攻小隊傷亡如何?日軍是否會窮追不舍?而前方,還有更多的未知與危險在等待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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