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令迅速被執行。陳峰拉住正要離開的周先生：“你說過你是化學專家，能制作簡易防毒面具嗎？”
周先生愣了一下，隨即明白了陳峰的意思，臉色頓時變得蒼白：“你懷疑他們會使用...”
“佐藤英機不擇手段，”陳峰打斷他，“我們必須做最壞的打算。”
周先生沉重地點頭：“需要棉布、木炭、堿水...我可以試試，但不能保證效果。”
“盡力而為。”陳峰說完，轉身加入戰斗準備。
一小時后，戰斗打響了。日軍從三個方向向山上推進，機槍和buqiang聲響成一片。趙山河帶領的戰斗小組憑借地形優勢，頑強地阻擊著進攻的敵人。
“節省danyao！等他們靠近再打！”陳峰在槍林彈雨中穿梭，指揮著防御戰，“手榴彈準備...扔！”
幾聲baozha在山腰響起，暫時遏制了日軍的攻勢。但所有人都明白，這只是時間問題。日軍的兵力遠超他們，而且配有重型武器。
“隊長，左側防線快守不住了！”一個滿身是血的隊員跑來報告，“鬼子太多了！”
陳峰咬牙：“告訴趙山河，再堅持十分鐘，然后逐步后撤到第二道防線。”
隊員點頭跑開。陳峰轉向身旁的林晚秋：“傷員轉移得怎么樣了？”
“大部分已經進入山洞深處，但周先生說防毒面具材料不夠，只能做出十來個簡易的。”林晚秋臉上沾滿煙塵，但眼神堅定。
就在這時，一陣奇怪的呼嘯聲從天空傳來。陳峰臉色驟變——那是炮彈的聲音，但不同于普通火炮。
“毒氣彈！全體掩護！”陳峰大吼，一把將林晚秋拉入掩體后。
炮彈落在山腰處，沒有劇烈的baozha，只有沉悶的破裂聲，隨后黃綠色的氣體開始彌漫開來。
“晚秋，用濕布捂住口鼻！”陳峰撕下自己的衣襟，用水壺浸濕后捂住口鼻，同樣為林晚秋做了一個。
但普通的濕布對毒氣效果有限。很快，前線就傳來了凄厲的咳嗽和慘叫聲。
“隊長！趙隊長他...他吸入了毒氣，倒下了！”一個士兵跌跌撞撞地跑來報告，自己也不停地咳嗽。
陳峰的心沉了下去。他看著逐漸蔓延上山的毒氣，又看了看身后山洞中那些無力自衛的傷員，做出了一個決定。
“所有還能行動的人聽令！”陳峰的聲音穿透毒霧和槍聲，“我們必須主動出擊，奪取日軍的防毒面具！”
林晚秋抓住他的手臂：“你瘋了？那等于zisha！”
陳峰看著她，眼中是從未有過的堅決：“有時候，zisha式進攻是唯一的生機。如果我回不來...”他沒有說完，但眼神說明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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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你去。”林晚秋突然說。
“不行！”
“我受過西醫訓練，知道如何處理毒氣傷員；而且我身形小，更容易隱蔽。”林晚秋異常堅定，“你不是常說，在這場戰爭中沒有人是安全的旁觀者嗎？”
陳峰凝視著她，終于點頭：“跟緊我。”
他挑選了五名還有戰斗力的隊員，組成突擊小隊。每個人都知道這很可能是有去無回的任務，但沒有人退縮。
“我們的目標是日軍的后勤車輛，那里應該有防毒面具和醫療物資。”陳峰簡單布置戰術，“從西側懸崖下去，繞到他們后方。行動要快，要安靜。”
突擊小隊在毒霧的掩護下開始行動。陳峰一馬當先，林晚秋緊跟其后。懸崖陡峭，加上冰雪覆蓋，每一步都危險萬分。
快到山腳時，走在前面的隊員突然腳下一滑，險些墜落，幸虧陳峰及時拉住了他。但這一動靜引起了山下日軍的注意。
“那邊有人！”日語呼喊聲響起，隨即一梭子彈掃射過來。
“快！向下沖！”陳峰當機立斷。
小隊成員迅速下滑，幾乎是以半墜落的方式到達山腳。一名隊員在過程中被子彈擊中，慘叫一聲摔落在巖石上，不再動彈。
陳峰心中一痛，但沒有時間悲傷。他們已經暴露，必須速戰速決。
“分散前進，目標后勤車隊，十分鐘后無論得手與否，都必須撤退！”陳峰下令。
小隊成員像獵豹般竄出，借助地形和夜色向日軍后方迂回。陳峰和林晚秋直奔最大的那輛卡車，根據經驗判斷，那很可能載有醫療和防護裝備。
兩個日軍士兵守在車旁，正緊張地望著山上的戰斗，完全沒有料到敵人已經從背后摸來。
陳峰做了個手勢，與另一名隊員同時出擊，匕首精準地割斷了守衛的喉嚨。林晚強忍住惡心和恐懼，迅速爬上卡車車廂。
“這里有箱子！標著防毒面具和醫療用品！”她壓低聲音喊道。
陳峰心中一喜：“能搬動嗎？”
“太重了，需要幫忙！”
陳峰和另一名隊員立即上前幫忙。就在這時，一隊日軍巡邏兵發現了他們。
“敵がここにいる！（敵人在這里！）”
槍聲頓時大作。陳峰一邊還擊，一邊大吼：“能搬多少搬多少！立即撤退！”
隊員們拼命扛起箱子，向山上撤退。一名隊員中彈倒地，箱子摔破，里面的防毒面具散落一地。
“別管我！快走！”受傷的隊員喊道，舉起shouqiang為其他人掩護。
陳峰咬牙，抓起幾個散落的面具，拉著林晚秋向山上跑去。子彈在他們耳邊呼嘯，更多日軍從四面八方圍攏過來。
“隊長，我們被包圍了！”一名隊員絕望地喊道。
陳峰環顧四周，發現退路已被切斷。他們被困在山腳的一處凹地，日軍正從三個方向逼近。
“放下箱子，做掩體！”陳峰冷靜下令，“我們堅持到最后一刻！”
林晚秋看著他堅毅的側臉，突然笑了：“至少我們試過了，不是嗎？”
陳峰罕見地回以微笑：“是的，我們試過了。”
日軍越來越近，已經能看清他們猙獰的面孔。陳峰檢查了一下danyao——只剩下半個彈夾，和最后一顆手雷。
“準備好。”他輕聲對幸存的兩名隊員和林晚秋說。
就在這時，山上突然響起了密集的槍聲和baozha聲。日軍的后方陣形大亂，似乎遭到了意想不到的襲擊。
“怎么回事？”林晚秋驚訝地問。
陳峰舉起望遠鏡，難以置信地看到了一面熟悉的旗幟——那是老煙槍的民間抵抗組織的標志！
“是老煙槍！他帶人來了！”陳峰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只見一群穿著雜色服裝但作戰勇猛的人從日軍側翼殺出，打得日軍措手不及。帶頭的老者正是老煙槍，他手持一桿老式buqiang，槍法卻奇準無比。
“陳隊長！還等什么？突圍啊！”老煙槍的喊聲穿越戰場。
陳峰立即反應過來：“全體！向老煙槍方向突圍！沖啊！”
幸存的小隊成員鼓起最后的勇氣，向接應方向沖去。日軍在兩面夾擊下陣腳大亂，眼睜睜看著他們突破了包圍圈。
與老煙槍的人馬會合后，陳峰氣喘吁吁地問：“你怎么...？”
老煙槍咧嘴一笑，露出滿口黃牙：“周先生派人送信，說你們可能有難。我老煙槍雖然不中用了，但還不能看著打鬼子好漢送死！”
“周先生？”陳峰驚訝不已。
“他說是從那個叛徒孫小泉嘴里套出的話，猜到了佐藤的計劃。”老煙槍簡單解釋，“別說這么多了，趕緊撤回山上，鬼子很快會重整隊伍。”
帶著來之不易的防毒面具和藥品，隊伍迅速向山上撤退。有了老煙槍的人的加入，日軍的追擊被有效阻截。
回到山上陣地，情況已經十分危急。毒氣彌漫了大半個山坡，許多隊員痛苦地蜷縮在地上咳嗽嘔吐。趙山河昏迷不醒，臉色發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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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分發防毒面具！”陳峰下令，“晚秋，周先生，救治傷員！”
有了防毒面具和藥品，陣地上的情況逐漸穩定下來。日軍又發動了幾次進攻，但在老煙槍帶來的生力軍支援下，都被成功擊退。
夜幕降臨時，日軍終于暫時停止了進攻，戰場上出現了難得的寧靜。
陳峰巡視著陣地，心情沉重。他們雖然守住了山頭，但付出了慘重代價。五十多人的隊伍，現在能戰斗的不足二十人。趙山河仍在昏迷中，周先生正在全力救治。
林晚秋走到他身邊，遞給他一塊干糧：“吃點什么吧，你今天什么都沒吃。”
陳峰接過干糧，卻沒有食欲：“我們損失太大了。”
“但我們還活著，”林晚秋輕聲說，“而且我們拿到了急需的物資，救了許多人的命。”
陳峰看向她：“你今天很勇敢。”
林晚秋微微一笑：“是你教會我的，在這個時代，沒有人能獨善其身。”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望著山下日軍的營火。那些光點如同嗜血的眼睛，在黑暗中虎視眈眈。
“佐藤英機不會善罷甘休，”陳峰最終說，“今晚他一定會再想辦法進攻。”
幾乎就在他話音落下的瞬間，山下日軍營地方向突然傳來了奇怪的機械轟鳴聲。那聲音低沉而持續，不同于任何常規車輛或武器。
老煙槍皺起眉頭：“這是什么聲音？我以前從沒聽過。”
陳峰舉起望遠鏡向聲音來源望去，臉色突然變得蒼白。在月光下，他看到了一個本不該出現在這個時代的恐怖身影——一個巨大的、鋼鐵鑄造的怪物，正緩緩向山上開來。
那分明是一輛坦克！但不是陳峰所知的歷史中1931年日軍應該在東北投入的型號，而是更先進、更龐大的戰爭機器。它的炮管如同死神的指針，直指山上陣地。
“這不可能...”陳峰喃喃自語，一股寒意從脊背升起，“這絕對不應該出現在這里...”
坦克的轟鳴聲越來越近，伴隨著日軍士兵的歡呼聲。陣地上，所有還能站立的人都目瞪口呆地看著那個鋼鐵怪獸緩緩逼近，恐懼在無聲中蔓延。
陳峰放下望遠鏡，面對眾人震驚和恐懼的目光，緩緩抽出腰間的匕首。
“準備好，”他的聲音冷靜得可怕，“我們要面對的，可能不再是已知的歷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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