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所在的區域，從他記事起，就已經淪為了外族的牧場。

人族如同牲畜，茍延殘喘，每日都活在恐懼和絕望之中。

他從未見過，人族可以這樣，有尊嚴地，平靜地生活。

“是不是覺得很奇怪？”

楊塵看著赤瞳那副好奇又迷茫的樣子，開口問道。

赤瞳老實地點了點頭：“是有些……不習慣。”

“我以前待的地方，不是這樣的。”

“這里是邊陲地帶，靠近瑤池宗和云夢城，算是人族勢力比較穩固的區域。”

楊塵解釋道。

“外族的勢力，已經撤了出去。”

“而且……”

他話鋒一轉，眼中閃過一絲銳利。

“經過前段時間的動亂，外族肆虐，反而讓這里的人族，空前地團結了起來。”

這一點，赤瞳也感覺到了。

他發現，無論是村落還是鎮子，都自發地組織了巡邏隊。

隊里的成員，有的是血氣方剛的年輕人，有的甚至是上了年紀的老者。

他們拿著簡陋的武器，日夜在村鎮周圍巡視，警惕著任何可能出現的危險。

人與人之間，也少了很多猜忌和隔閡。

鄰里之間守望相助，若是哪家有難，整個村子都會伸出援手。

這種凝聚力，是赤瞳以前從未見過的。

或許，這就是所謂的生于憂患，死于安樂。

外族的壓迫，如同一個巨大的熔爐，將原本松散的人心，錘煉得更加堅韌，更加團結。

“這只是一個開始。”

楊塵看著遠方升起的炊煙，聲音平靜卻有力。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總有一天，這樣的景象，會出現在人族的每一寸土地上。”

赤瞳聽著這話，只覺得熱血沸騰。

他仿佛已經看到，那燎原的烈火，燃遍整個世界的壯麗景象。

又行了數日，一座巍峨的仙山，終于出現在了地平線的盡頭。

山峰高聳入云，被繚繞的云霧所籠罩，在陽光下折射出七彩的光暈，宛如仙境。

那便是瑤池宗的山門所在。

瑤池宗山門之下，一如楊塵上次離去時的那般熱鬧。

從各地聞訊趕來的修士，將山腳下原本清靜的區域擠得水泄不通。

這些人三五成群，有的是宗門代表，有的是散修大能，甚至還有些小城的使者。

他們的目的都一樣，想方設法地想要拜見瑤池宗的高層。

或是那位傳說中坐鎮于此的丹道大師。

可惜，瑤池宗的山門緊閉。

護山大陣的光芒若隱若現，顯然是打定了主意，不見任何外客。

盡管如此，這些人依舊沒有離去的意思，反而在此地安營扎寨。

形成了一個頗具規模的臨時坊市，每日里在此交流信息，交換寶物，倒也別有一番景象。

赤瞳跟在楊塵身后，看著眼前這人頭攢動的場面，一雙眼睛里充滿了新奇。

他從小到大，見過的都是人族被欺壓的慘狀。

何曾見過這般人聲鼎沸，充滿活力的景象。

尤其是看到那些修為不俗的人族修士，一個個都對那座仙山畢恭畢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