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魁如蒙大赦,連忙跟了上去。
赤瞳愣在原地,看著那兩個逐漸遠去的背影,腦子里依舊是一團亂麻。
他完全搞不清楚狀況。
這個神秘的年輕人,到底是什么來頭?
他為什么會知道先祖的名諱?
又為什么在聽到先祖的死訊后,會是那樣的反應?
無數的疑問,像一張無形的大網,將他牢牢地困在其中。
“還愣著干什么?想被狼崽子抓回去嗎?”
前面傳來了蛇魁不耐煩的催促聲。
赤瞳一個激靈,回過神來。
他看了一眼四周昏暗的林木,終究還是咬了咬牙,邁開腳步,跟了上去。
不管對方是誰,有什么目的。
至少現在,跟著他,才是最安全的選擇。
三人走在林中,誰也沒有說話。
蛇魁走在最前面,時刻警惕著四周的風吹草動,他不敢有絲毫大意。
楊塵跟在后面,步履不疾不徐,目光在周圍的林木與山勢間掃過,似乎在辨認著什么。
赤瞳則落在最后。
他低著頭,視線卻不受控制地,一次又一次地瞟向前方那個穿著奴隸服飾的背影。
他的大腦,直到現在還是一片混亂。
這個自稱來自瑤池宗的年輕人,身上充滿了謎團。
最讓他想不通的,還是他和那個黑角族高手的關系。
主仆?
這實在是太可笑了。
赤瞳雖然年輕,但不是傻子。
他看得清清楚楚。
這一路上,那個名為蛇魁的奪命境高手,對楊塵的態度,已經不能用恭敬來形容,那是一種發自骨子里的敬畏。
他總是刻意地落后楊塵半個身位,身體微微前傾,隨時準備聽候差遣。
那雙狡詐陰冷的金色豎瞳里,只要看向楊塵,就會下意識地流露出臣服與忌憚。
這哪里是仆從對待主人的態度。
分明是主人在前面走,仆從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
一個奪命境的外族強者,心甘情愿地認一個看起來修為平平的人族青年為主。
這種組合,赤瞳聞所未聞。
他無法理解。
外族強者大多性情高傲,尤其是奪命境的存在,在任何一個族群里,都是長老級別的頂尖人物,怎么可能屈居人下,還是一個如此年輕的人族?
除非……除非這個年輕人的實力,或者身份,已經強大到了讓蛇魁不得不俯首稱臣的地步。
可這怎么可能?
他看起來,比自己也大不了幾歲。
赤瞳心中充滿了疑問,但他不敢問。
楊塵身上那種平靜淡漠的氣場,讓他本能地感覺到一種巨大的壓力。
他只能將這些疑問,死死地壓在心底,默默地跟在后面。
……
與此同時。
血牙谷,長老議事廳。
這座用巨大黑石壘砌而成的建筑,風格粗獷而威嚴,是整個山谷的權力中心。
此刻,議事廳內,氣氛有些壓抑。
烏塔單膝跪在冰冷的石板上,頭顱深深地垂下。
在他的面前,端坐著一位身形枯瘦的狼人老者。
老者同樣是狼首人身,但他的毛發已經變成了灰白色,臉上布滿了深刻的皺紋,一雙渾濁的綠眼中,卻不時閃過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