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
“呵。”
一聲輕笑,從蛇魁的喉嚨里發出。
那笑聲很輕,卻比任何怒吼,都讓那兩名手下感到心驚膽戰。
“人族的藥師,果然有幾分門道,倒是我小看他們了。”
蛇魁的語氣聽起來,似乎并沒有多少憤怒,反而帶著一絲玩味。
“不過……”
他話鋒一轉,金色的豎瞳里,流露出一抹徹骨的輕蔑。
“顯毒蠱,從來都只是開胃的小菜而已。”
“他們以為逼出了蠱蟲,就高枕無憂了?”
“真是天真得可笑。”
蛇魁伸出布滿細密鱗片的右手,看著自己的指尖,仿佛在欣賞一件完美的藝術品。
“我族耗費千年,以萬毒之源淬煉出的本命劇毒,豈是區區人族藥師能夠勘破的?”
“那毒,早已與他們的神魂,氣血,靈力融為一體。”
“除非他們能將自己的一身修為盡數廢去。”
“否則,就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生機,一點一點被蠶食干凈。”
“能挺過去的修士,不會太多。”
他看著兩名戰戰兢兢的手下,嘴角裂開一個森然的弧度。
“至于蝰五他們……死了,就死了。”
“能用三條紫府境的命,換取數以萬計的人族修士陪葬,這筆買賣,很劃算。”
“傳我命令。”
蛇魁的聲音,重新變得冰冷而果決。
“所有潛伏人員,暫時收縮,停止一切行動。”
“我們什么都不用做。”
“只需要靜靜地等待。”
“等待這場盛大的凋零,等待人族自己從內部徹底爛掉。”
“到時候,整個云夢澤,都將是我們的牧場。”
他的聲音在毒瘴中回蕩,充滿了不容置疑的自信與惡意。
那兩名蛇人聞,心中的恐懼一掃而空。
取而代之的,是同樣病態的狂熱。
他們齊齊躬身,嘶啞地應道:“遵命,族長!”
黑色的毒瘴在沼澤上空翻滾。
蛇魁靜靜地站在那棵枯死的巨樹下,已經站了三天。
他很有耐心。
他喜歡這種等待獵物在絕望中慢慢腐爛的過程。
人族的恐慌,哀嚎,死亡,對他而,是最美妙的樂章。
他對自己煉制的本命劇毒,有著絕對的信心。
那是以黑角族秘法,融合了上萬種劇毒與生靈怨氣,淬煉了上百年才成的至毒之物。
除非自廢修為,將一身氣血靈力盡數散去,否則無藥可解。
人族那些所謂的藥師,能解掉顯毒蠱,確實讓他有些意外。
但這無關大局。
那不過是開胃小菜。
真正致命的,是已經深植于他們體內的本命劇毒。
他什么都不用做。
只需要等待。
等待人族從內部徹底崩潰,等待這場盛大的死亡盛宴拉開帷幕。
他已經能想象到,當數以萬計的人族修士發現自己無論如何掙扎,都只能眼睜睜看著生機流逝時,那份從希望到絕望的轉變,會是何等的精彩。
“族長。”
一名手下躬身走來,姿態謙卑。
“我們安插在云夢城的眼線傳來消息。”
“人族已經亂了。”
“無數中毒的修士,都在瘋狂地尋找解藥,各種沖突時有發生。”
“云夢城雖然極力彈壓,但恐慌的情緒已經徹底蔓延開來。”
蛇魁聞,嘴角裂開一個森然的弧度。
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