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的石門緊閉。

周圍的禁制散發著淡淡的靈力波動，昭示著主人正在其中，不希望被打擾。

若是平時，程月華絕不會在這個時候前來打擾。

但現在，情況不同。

她站在洞府前，略微猶豫了一下，還是抬手觸動了禁制。

一道柔和的靈力波動，傳遞了進去。

片刻之后，石門無聲地向兩側滑開。

楊塵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他依舊是一身樸素的青衫，神情淡然，似乎對程月華的到來并不意外。

“出事了？”

他看著程月華那嚴肅的表情，直接問道。

“嗯。”

程月華點了點頭，沒有客套，邁步走進了洞府。

“出大事了。”

她將上官靜前來求援，以及云夢澤爆發大規模瘟疫的事情，用最簡潔的語，快速地敘述了一遍。

說到最后，她的語氣中，已經帶上了一絲難以掩飾的憂慮。

“……現在整個云夢澤的藥師都束手無策，前線人心惶惶，如果再找不到解決辦法，恐怕防線會不攻自破。”

她說完，看向楊塵，目光中帶著一絲探尋和期盼。

在她看來，這種詭異的瘟疫，或許也只有楊塵這樣深不可測的人物，才有可能應對。

楊塵靜靜地聽著。

他的臉上，沒有什么太大的表情變化。

既沒有程月華預想中的凝重，也沒有任何驚慌。

他只是在聽到生機被快速流失，還有神魂被侵蝕這些描述時，眉頭輕輕挑了一下。

等到程月華說完，他才慢悠悠地開口。

“瘟疫？”

他的語氣，聽不出什么情緒，反而像是在琢磨一個有趣的詞。

“聽起來，倒有幾分意思。”

程月華愣了一下。

她設想過楊塵的很多種反應，唯獨沒有想到會是這樣。

有幾分意思？

這可是足以讓整個云夢澤陷入覆滅危機的巨大災難。

在他口中，怎么就像是街邊看到了一場新奇的雜耍？

“把地圖給我看看。”

楊塵沒有理會她的錯愕，伸出了手。

程月華下意識地將上官靜留下的那份地圖副本遞了過去。

楊塵接過地圖，在石桌上攤開。

他的目光，落在了地圖上那片不斷擴大的黑色區域上。

他看得非常仔細，手指在那片黑色的邊緣緩緩劃過，像是在丈量著什么。

“蔓延的速度很快，而且方向性很明確。”

他看了一會兒，便得出了結論。

“從邊緣向中心侵蝕，沒有跳躍性的爆發點。”

“這說明，傳播的源頭是固定的，而且傳播方式，應該是通過某種介質接觸感染，而不是空氣。”

他的分析，清晰而專業，讓一旁的程月華都有些發怔。

她之前只看到了危險和恐慌，卻沒能像楊塵這樣，一眼就看穿了表象之下的規律。

“事出反常必有妖。”

楊塵的手指，在地圖上最開始爆發的那三個紅點上，輕輕敲了敲。

“看來，黑角族那邊，出了個腦子還算好使的家伙。”

他的看法，跟程月華一樣。

這絕對不是天災，而是人禍。

“我打算親自走一趟，去看看究竟。”

楊塵收起地圖，語氣平淡地說道。

仿佛在說一件出門散步般的小事。

程月華聞，心中一緊，立刻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