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月華深吸一口氣。

將所有的情緒都壓入心底，再次將神識沉入了那枚陣牌之中。

她要用最短的時間，將這座大陣的每一個變化都徹底掌握。

她要用最強的姿態，去迎接那個即將到來的，屬于她的新生。

楊塵感覺十分疲憊。

這是一種源自神魂深處的虛弱，遠比單純的靈力耗盡要難受得多。

布置那座九轉玄天大陣，對他而，不僅僅是體力與靈力的消耗。

更是心神與神識的巨大透支。

他現在只想找個地方，好好地睡上一覺，什么都不去想，什么都不去做。

當他從陣法核心走出來時，等候在禁地入口的程月華和幾位長老，立刻便迎了上來。

她們的臉上，無一不帶著難以掩飾的激動與狂喜。

“楊首席，你……”

李長老剛一開口，便被旁邊的長老用眼神制止了。

看著楊塵那張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的臉，以及那雙深邃眼眸中掩飾不住的疲憊。

眾人心中涌起一股難以喻的復雜情緒。

她很清楚，這個少年為了瑤池宗，究竟付出了多少。

那座足以改變宗門命運的無上大陣，耗費的不僅僅是海量的珍稀材料，更是這個少年無數的心血。

“辛苦了。”

“先回去好好休息吧，宗門的事情，你暫時不必操心。”

楊塵聞，只是無力地擺了擺手，連話都懶得多說一句。

只是眾人微微頷首，便邁開步子，徑直朝著自己居住的藥廬方向走去。

他的腳步有些虛浮，背影在清冷的月光下，顯得有幾分蕭索。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幾位長老臉上的激動之色漸漸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深的感嘆與敬佩。

“楊首席他……”

“他只是個練氣境的修士啊。”

李長老的聲音里，帶著幾分難以置信。

“布置那等驚天動地的組合大陣，就算是奪命境的陣法宗師，恐怕也要被抽干了心神吧。”

“他付出的，已經太多了。”

沒有人因為楊塵的冷落而感到生氣。

她們都明白，這個少年為瑤池宗所做的一切，早已超越了他這個境界所能承受的極限。

他現在需要的，不是恭維與感謝，而是安安靜靜的休息。

眾人靜靜地看著楊塵的背影消失在山路的盡頭，才緩緩收回目光。

……

楊塵拖著疲憊的身體，一步步地走在返回藥廬的山路上。

夜風清冷，吹拂在他身上，讓他那有些昏沉的腦袋，清醒了幾分。

他沒有直接回自己的房間，而是在藥廬的大門前，停下了腳步。

與他離開時那份冷清不同，此刻的藥廬，竟是燈火通明，人聲鼎沸。

數十名身穿瑤池宗服飾的弟子，正排著一條長長的隊伍，從藥廬的門口，一直延伸到了外面的廣場上。

她們的臉上，大多都帶著幾分期待與興奮。

隊伍的最前方，一名看起來頗為干練的內門弟子，正負責維持著秩序，將一個個玉瓶分發到前來領藥的弟子手中。

“下一位。”

“王師姐，這是您這個月的紫氣蘊靈丹，請收好。”

“多謝張師妹。”

“下一位，李師妹，你的。”

整個場面雖然熱鬧，卻井然有序，沒有絲毫的混亂。

藥廬之內，更是飄散出一股股濃郁的丹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