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雙銅鈴般的牛眼瞬間瞪大，臉上露出了痛苦而迷茫的神色。

他只覺得一股難以喻的劇痛，毫無征兆地從自己的神魂深處傳來。

那感覺，就像是有無數根燒紅的鋼針，在狠狠地穿刺著他的靈魂。

他甚至來不及發出一聲慘叫，手中的長戟便‘哐當’一聲掉落在地。

高大魁梧的身軀晃了兩晃，便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噗通！”

沉重的身體砸在城墻之上，發出一聲悶響。

這一聲悶響，像是一根被點燃的引線，瞬間引爆了早已埋下的炸藥。

“噗通！”

“噗通！”

“噗通！”

……

一個接著一個。

無論是城墻上那些身經百戰的精銳戰士，還是城樓內那些自詡高人一等的陣師。

在這一刻，都仿佛被一尊無形的神明，宣判了死刑。

那來自神魂深處的劇痛，瞬間摧毀了他們所有的意志與抵抗。

他們如同被割倒的麥子，成片成片地，悄無聲息地倒了下去。

沒有慘叫，沒有掙扎，甚至連一絲靈力的波動都沒有。

整個過程，安靜得可怕，詭異得令人頭皮發麻。

短短不過十數個呼吸的功夫。

原本還戒備森嚴，殺氣騰騰的城門區域，便已是橫七豎八，躺倒了一地。

再無一個能站著喘氣的活物。

只剩下那個紫府境的修士，還在城樓的最高層，憑借著強大的修為，苦苦支撐。

但他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雙手死死地抱著自己的腦袋，面目猙獰，青筋暴起，在地上瘋狂地翻滾哀嚎。

那凄厲的慘叫聲，在寂靜的夜里，顯得格外刺耳。

有了之前在瑤池宗山門前的經驗，程月華并沒有馬上行動。

她那雙明亮的鳳眸，只是平靜地觀察著城內那些蓄勢待發，準備迎敵的外族修士。

果然，和她預想中的一樣。

之前黑角族大軍發生的慘狀，再次上演。

那些剛剛從兵營中沖出，還未來得及趕到城門支援的外族修士，在接觸到那無形無色的藥粉后，紛紛如同中了邪一般，抱著腦袋痛苦地倒在地上，瞬間便失去了所有的戰斗力。

整個城門內側，數百丈的范圍之內，竟在短短片刻之間，化作了一片毫無抵抗之力的死亡地帶。

她也選在這時候動手。

“唰！”

一道清冷的劍光，在夜色中一閃而逝。

程月華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從陰影中掠出。

她沒有絲毫的猶豫，手持長劍，直接沖向了那些尚在遠處，沒有被藥法波及，正因為眼前的詭異景象而驚疑不定的外族援軍。

她要為自己接下來的行動，徹底清掃掉所有的障礙。

“敵襲！”

“是人族！殺了她！”

那些外族修士終于反應了過來。

他們嘶吼著，咆哮著，揮舞著手中的兵器，向著程月華蜂擁而去。

然而，這一切，都是徒勞的。

程月華的身影，在人群之中，如同虎入羊群。

她手中的長劍，仿佛化作了一道奪命的閃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