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不吹散也行,還有一個辦法。
“把它們聚攏成球,升起來。”江晚對繩索道。
“啊?哦~”江晚的話不難理解,無非就是“聚攏”再“升起”,這對于它而很簡單,可是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
做好一切的繩索回到江晚身邊剛要問,就見對方沖著自己做了個“噓”的動作。
繩索噤聲,與她站在一處緊盯著光球,盯啊盯~忽然,光球的底端似是受到了什么東西吸引,無聲的掉落一顆靈珠,接著又是一顆、兩顆……
江晚緩緩地走向前去,就站在離光球三步遠的位置。腳邊的霧氣隨著她的走動悄然退散,地面如銅鏡般光滑依舊,唯有靈珠墜落的景象透著詭異——它們總在堪堪觸地的瞬間,便離奇消失。
在……下面?
會不會是鞭柄呢?
江晚想要尋求一個答案,于是她緩緩蹲下以手觸地,催動“重塑”。幾乎是瞬間,那原本光滑如鏡的地面蕩起一圈圈半尺左右的漣漪,只聽得“撲通”一聲,江晚掉進了“水”里。
……
未等她細想,一陣劇烈的天旋地轉猛然襲來,仿佛有股無形巨力將她狠狠扭轉,頭頂與腳底瞬間顛倒錯位,整個人失去了所有平衡。
“咳、咳咳~”雖然深諳水性,可面對這樣突發情況,江晚還是被嗆到了——她從水中探出頭,烏黑的長發濕透后緊緊黏在臉頰、脖頸與肩頭,水珠順著發梢不斷滾落,在下巴處匯成水流滴落。
江晚試著用雙臂在水中輕輕劃動穩住身形,盡量讓自己可以漂浮在水面上。待調整好姿勢,她才有空四處打量——視野所及盡是沉寂的湖水,唯有中間的水面上,一朵異常巨大的黑蓮靜靜綻放。一縷縷眼熟的黑色焰芒在蓮身周遭跳躍、掙脫,而后緩緩消散在虛無中,處處透著說不盡的詭異。
江晚猶豫了片刻,還是決定游過去看看,也許知道這朵黑蓮是什么,就可以解釋蕭祈年在暴走時的異樣了。
黑蓮離她不遠,江晚很快就靠了過去,半綻放的蓮瓣上凝著玄冰般的冷寂光澤,不似凡物,更像個……法器?
“如今的你~頂多只算半個法器,囂張什么呢?”懶散的聲音在一片明亮的小房間內響起。
房間內布置異常簡單,除了一把供人坐的太師椅外,便只有一張類似香案的長桌,長桌之上,是一截瑩瑩發光的白骨。
“嗡——”白骨的周邊泛起一片耀眼的白光,似乎是在回應那男子的話。
“難道不是?”身著布衣的男子不甚在意的輕笑一聲:“想不想知道你的鞭身在哪里?”
聞此,白骨沉寂下來。
當年它啊奉主人之命去搭救那墜入虛空的夔龍。豈料剛用鞭身卷住夔龍的獨腳,便被這廝橫加阻攔,兩股巨力猛烈拉扯之下,長鞭應聲斷裂,一分為二,一半是殘損的鞭身,一半是孤零零的鞭柄。不過……
“嗡——”白骨再次震動。
“是啊,唉~我也損失了小黑蓮呢!”男子嘆息了一聲,聽不出有多少遺憾,反倒是有一絲……幸災樂禍?
“嗡——”
布衣男子托著下顎,原本溫和的眸中泛起星星點點瘋狂的笑意:“是呀~它功不可沒啊~只要它在,你那主人怕是連你的名字都記不起來呢~”
“嗡——,嗡嗡——”白骨死命的抖動著,要是它能發聲,定然破口大罵:“你這個瘋子、偏執狂、無可救藥的神經病!”
但是布衣男子似乎毫不介意,唇帶笑意語氣溫和:“還真是……不乖呢!”
修長的手指撫上那截瑩瑩發光的骨頭,骨頭驀地綻放光華,那人自指間如蜘蛛網般裂出細縫,節節攀登,順著手臂一路向上,頃刻的功夫,原本如玉雕刻般的臉上寸寸斷裂,很是可怖。
布衣男子不緊不慢的縮回手,毫不介意的往背后的太師椅上一靠,另一股玄妙的力量縈繞在他的身上,不過幾個呼吸,那全身的裂紋就如同沒有存在過一般完好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