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鎮子就像是嵌在群山的褶皺里,屋舍依山而建,隨山勢起伏鋪展,高低錯落有致。
松山鎮客棧就叫做松山客棧,是依著半山緩坡搭起幾間青瓦房,木門有些破舊,門檐下掛著兩串紅燈籠,風拂過,燈籠晃起暖乎乎的光暈。
一行人安頓妥當,便向客棧老板娘要了些干柴與食材——院側恰好有片緩坡,草淺石少,正適合野炊。
逍遙王沈瑯望著暮色里跳動的篝火笑:“明日便要分道,今夜咱們飲酒烤肉,也算盡興餞別。來,等會兒也讓你們嘗嘗我的手藝!”
說罷,沈瑯擼起衣袖,取竹釬麻利穿肉,肥瘦相間的肉塊錯落串起,往烤架上一搭,掌心按柄勻速翻轉,炭火舔舐間肉香已悄然漫開。
蕭敏安熟練的將椒鹽與茴香遞到沈瑯手邊,眉眼溫柔的與蕭祈年、江晚解釋:“我們尋常多是露宿山野,久而久之王爺便練就了這么一手絕活。”
江晚心生好奇:“野外生火做飯,豈不是諸多不便?”
蕭敏安搖頭輕笑:“王爺素來隨遇而安卻不將就,每次出行前,必會早早的讓手下備足物資。所謂‘三軍未動糧草先行’,別看身邊只有三元和八兩兩個武婢,該有的一應俱全。”
這也正是為何當初他們會與蕭筱相遇的原因。
不遠處另一堆篝火旁,蕭筱正蹲在春兒、憶兒、八兩身邊,瞧著姐姐們忙活,她跟著幫倒忙……實在是叫幾個人哭笑不得。
蕭祈年望向那邊,隨口問:“皇姐這些年,該去過不少地方吧?”
蕭敏安點頭,接過三元端過來的烤串分予二人:“東南西北都踏遍了。當年南楚不穩,王爺本就無意帝位,便拉著剛大婚的我遁走江湖,第一站便是南詔城。”
南詔城?
這個名字已經多次在江晚這里出現,雖然還沒去過,但是心馳神往久矣。
“南詔城的容城主是個很有意思的人。”沈瑯聽著他們的對話,邊烤肉邊回頭插了句。
“很有意思?”江晚咬了一口外焦里嫩的烤肉,來了幾分興趣:“怎么個很有意思法?”
“很……豁達?”沈瑯思忖了片刻,給出這樣一個答案。
豁達?
能讓恣意瀟灑如逍遙王這樣的人稱一聲“豁達”,那該擁有怎樣的心胸?
江晚看向蕭祈年,似以目光詢問。
蕭祈年點頭。
容祗此人確實如此,他對身邊的人或事從不計較得失取舍:
暮春城主府院中出墻的薔薇被孩童攀折幾枝,府兵欲將之擒拿,卻被他揮袖攔下:“花開堪折直須折。”
夏暑巡查街市,見雜貨鋪老板與顧客爭執——顧客稱少找了銅錢,老板堅稱無誤,他上前調停時自掏腰包補了差額:“銅板換和氣,值當。”
秋后農戶上繳稅糧,有老農挑來的米糧略摻谷糠,幕僚欲按規矩折罰,他卻搖頭:“今年風調雨順,些許谷糠無礙。”
冬日大雪壓塌了后院柴房,管家急得團團轉,怕他追責,他倒無所謂:“柴房舊了早該修繕,塌了正好。”
這樣一個人,活得隨性又通透,確實擔得起逍遙王口中的“豁達”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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