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馬哥這么說過?”帶頭的叫鐵拳,個子不高,肩背卻練得寬厚,袖口卷到胳膊肘,露出小臂上一道猙獰的刀疤,語氣里滿是嘲弄:“江哥您怕不是貴人多忘事?馬哥只說讓你‘盡快’,可沒說‘兩天’。”
江非咬了咬后槽牙,想要說什么,卻見鐵拳身后兩個跟班跨步往前一站,皆是五大三粗的壯家伙。
別說是一對三,就是一對一,江非這多年未練的小身板也敵不過。
“好,我跟你們去。”他什么都沒收拾,也不用收拾。若非是怕賭場那馬六察覺到自己有跑路的心思,他也不會提早交了十日的房費。現在想想,有些后悔:一日三錢,他還有兩日未住,不知能否退還?
但是,馬六的人來得太不巧,他沒法向客棧掌柜開口。
江非跟著鐵拳往賭場方向走,身后是那兩個打手。路上,一隊商車與他們擦身而過,江非狀做隨意的瞥了一眼,隨后與鐵拳道:“我去那邊買個油餅墊墊肚子。”
鐵拳停住,轉身看向江非的視線里有鄙夷但并沒有阻止,反倒是說:“行啊,江哥您隨意。”
馬哥說了,這家伙還有他用,務必要客客氣氣的帶回去。鐵拳覺得,他很客氣。
江非并不在乎鐵拳的態度,他穿過街道站在油餅鋪面前,身后緊跟著鐵拳三人。
油餅三個銅板一個,江非隨手掏了十個銅板,要了三個,最后一個他當著鐵拳等人的面賞給了賣油餅的。
“吃嗎?”江非拿著三個油餅往鐵拳三人面前遞了遞。三人搖頭,他們早早的就吃過了。倒是鐵拳有些納悶:難不成這老小子身上還有銀子?買個油餅還給賞錢……那馬哥設的套豈不是白瞎了?
江非笑了笑,拿了第一個油餅子開始吃,邊吃邊走。可是吃到一半時他又停下來了:“這餅子太干,我得去討口水喝。”
“嗨,馬上就到了,馬哥那兒備好了茶,咱直接去喝茶不好么?”鐵拳伸手阻攔道。
“不行,再不來口水,我得噎死。”江非繞過他,去了旁邊的米鋪。米鋪有個小伙計正在門外扒拉生了蟲的黃豆,他剛將“陳豆賤賣”的牌子插好,就聽有人問:
“小哥可否倒碗水喝?”
小伙計本是不想搭理的,可以抬頭看見是江非,眉頭忍不住狠狠一跳。這個混不吝的老小子他前些日子在街上見過,是個不好相與的。
“你等著。”不過是一杯水,犯不著得罪人。小伙計起身去了米鋪內倒水。
江非饒有興趣的去看那幾袋子陳豆,甚至還摸了摸豆子、試了試一袋子的重量,邊試邊說:“乖乖,還不輕嘞!”
不輕……說明多啊。
鐵拳三人懶得理他,可沒想到等對方喝完水,甚至客氣的將碗還給小伙計后,竟忽然提起一袋子黃豆就往他們仨這邊倒,不管倒沒倒完,撒腿就往米鋪旁的巷子里跑。
“你、你站住——”鐵拳大吼,可腳底豆子太多那是一摔一個狗吃屎。
他們仨雖然有點武功底子、力氣也大,但腳上沒什么巧勁,好不容易擺脫了地上那攤討人厭的豆子要去追江非,卻又被米鋪小伙計拽住,叫他賠錢!
鐵拳那個氣啊,可偏偏圍觀的人越來越多,不賠恐怕是不行了。但賠完錢再追進巷子……江非已經不見蹤影。
江非去哪里了呢?
江非順著巷子繞了一大圈趕到了鎮子口,跑得那叫一個上氣不接下氣,他的目標……是剛剛離鎮的那個商隊。
晌午,趁著商隊眾人聚在一起吃飯休整的功夫,跟了他們一路的江非混進了其中一輛拉貨的板車。至于商隊是準備去哪兒?他懶得管,累了這老半天先歇上一歇才是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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