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苫子后面的不是旁人,正是與江晚斷絕了關系很久的名義上的父親——江非。
江家村在盛都偏北的地方,而這里是西南。自從用銀子買斷了江非與姐弟倆的關系,江晚就再也沒關注過對方,誰能想到會在這里遇到?
蕭祈年和江晚安安靜靜的默契的不再出聲,這時便聽見隔壁的江非問:
“真要這么做?”
“不然呢?”另一道聲音顯得有些沙啞,好似是個老婦人。
“可是……雇主的意思是除掉那個孩子。”江非有些猶豫。
“怎么?坐了幾年的牢把你老江的膽子都坐沒了?”又是一道陌生的聲音,聲音尖細高亢,頗有些刺耳。
“瘦子你別瞎咧咧,小心老子——”江非似是有些惱,聲音拔高了許多。這時,就聽見第四道聲音響起,慢悠悠地卻帶著一股兒子的狠勁:
“好了,莫吵了!”
“老江,當初我們答應你入伙,還幫你還了足足一百兩的賭債時可是說好的,請你幫忙搭一搭那路子。”
江非艱難地吞咽了一口口水,他沒吭聲。他也不是第一天認識眼前這個人——不僅面狠心更狠。若是今天他敢說一個不字,恐怕活不到明天新日再升。
“現在,到了你該履行諾的時候了。”見江非不說話,那人又說了句,看似提醒,實則威脅。
“……好。”江非不再猶豫,點了點頭:“這一趟到了南邊,我去找人。”
他這話一出,其他幾人顯然都滿意了。不多久,就著熱茶啃完手中干餅子的幾個人往外走,蕭祈年起身透過草苫子的邊緣往外看:
一個拄著拐杖的老婦人,頭上頂著個黑色頭巾。
一個瘦高個漢子,顴骨凸起,下巴上留著一撮山羊胡,正側臉與另外一個人說話,那人臉上有道從眉骨劃到下頜的疤痕,顯得格外猙獰。
除此之外便是江非,只是……江非的右前側還有一個人,一個始終沒有開過口的人,看背影年紀不大、體形不高卻很壯實。
一行五人,走向一輛停在路邊的普通馬車,老婦人率先進了馬車,刀疤男和瘦高個坐上了一左一右趕車位,而不吭聲則是翻身上了一匹精瘦的馬,至于江非……江非兀自往后走,坐在了馬車后的窄板上。
這種組合很奇怪,前、后、側面、車內皆有人,就好像是防止車內有人逃跑。他想起剛才江非的話:除掉那個孩子。
“派人跟上去看看。”江晚就站在蕭祈年身邊,她也瞧見了那些人,看樣子江非又重操舊業了。
“好。”他也正有此意。
很快,隨行的暗衛被派出去一個。
“有消息沒?”女子伸出纖細的手臂接住落下的大鳥,大鳥發出一聲低柔的“咕唳——”。
“還是沒有啊……”有些失落的春兒低頭看了一眼手上辰王殿下給的與圖,最終指了指中間那條路線給霜翎:“霜翎,咱們這次去一條路。”
“咕唳——”霜翎頸羽輕顫,似乎是輕輕點了點頭,她聽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