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府的小郡主失蹤了,殿下希望您能幫忙卜算一下她如今所在的方位。”沈博文簡單將所求之事向丑王娓娓道來。
“哦,這不難。”丑王坐在桌邊,笑吟吟的很是和善模樣。
他隨手掏出三枚銅錢,閉目凝神片刻,掌心合攏將銅錢裹住,輕輕搖動手中的銅錢,最后將銅錢拋擲在桌面上,六次起落,爻象自下而上:初爻少陰,二爻少陽,三爻老陽,四爻少陽,五爻少陰,上爻少陰。
丑王眉峰微挑,緩緩道來:“巽為風,主東南之位,本卦上卦為巽,變卦巽象不移,用神屬木,恰合東南方位。動爻雖有波折,卻無沖克,此去東南,當能尋得蹤跡。”
東南……
沈博文道謝,取了兩千銀票放在桌子上,丑王很高興的收下,起身將人送出了門。
“咦——”就在丑王目送沈博文離開,回到房間時,忽然發現桌子上的其中一枚銅錢換了位置,似乎是……剛才從桌子上取銀票時這袖子刮蹭到了?嘖,卦有變啊!
丑王笑著搖了搖頭,速度夠快的話東南自能尋到人,若是慢了……關他何事?
要說丑王這占卜之術確實了得,蕭筱藏身的鏢車確實是往東南方向而去,目的地是一個叫做青玉鎮的地方。
初夏的風帶著草木的清潤,穿掠過青瓦白墻的清幽竹院。
院內書房,一身玄色錦袍的男人正立于案前揮毫作畫,先是幾筆勾勒出遠山含黛,又于近處添幾簇新竹,墨色濃淡間,頗有輕風拂葉穿林之意。
他的身側,站著一個面容柔和寧靜的女子,纖纖素手握著墨塊在硯臺中細細研磨,硯臺中泛著淡淡的松煙香的墨汁漸濃,她的動作緩而柔,處處透著溫婉。
“此處離盛都不過一日功夫,確定不回去看看?”男人將最后一筆落下,側臉看向正在磨墨的女子問。
“不了。”女子抬頭,眉眼里有淺淺的笑意:“我若是想回去,便不會托鏢局將東西運出來。”
盛都于她而就是幼時的囚籠,幸得天眷她嫁給了王爺,自此天高海闊競自由。在天空中翱翔過的云雀,又豈想回到曾經的鳥籠?
男人聞,不再多說什么,他放下筆握住女人的手:“待東西到了,咱們去趟西南如何?”
他聽說西南之境有城為云,那里四季如春,那里四季如春,鮮花永遠趕趟似的開,開得熱烈又從容。
“好。”這些年,她伴他見過皚皚峰巒,見過崎嶇石崖,見過秘境叢林,見過湍急淺灘,見過荒蕪沙漠,也見過青石古道。而西南的云城,她確實還未去過。
男人眼中笑意漸濃,正欲拾起案上的鎮紙將畫晾干,門外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隨后一道中氣十足的清亮女聲響起:“王爺王妃,鏢車到了,但是出了點意外。”
意外?
夫婦倆對視一眼。
再說這押鏢的隊伍,原是趁著凌晨天未破曉時動身,待到日頭西斜方到目的地。
“貴人,此事是我鏢局失誤,方才最后一輛鏢車卸貨時,竟發現……發現一個小丫頭,在里面睡得正熟。”鏢頭見主家出來,先是抱了抱拳,隨后沒有任何推諉和猶豫就認下了己方的錯。
他已經做好了雇主要求扣除部分押鏢銀的準備,唯一不解的事,鏢車上都是備好的貨物,出發前一一檢查過,怎么會憑空多出一個人來?還是個蜷在貨物中間,呼吸均勻、毫無聲息的小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