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曹家圩的路上,江晚依舊與蕭祈年共乘一輛馬車:京城事發,暗衛沒有再偽裝蕭呈書的必要。
“所以……那些兵器你一件沒留?”看過密信后,蕭祈年與他說了離京前的一些安排,提到了對樓山鎮人和兵器的處置。
“沒有。”起初他是想劫下那批兵器為己所用的,但與晚晚經歷過這許多事后,他才發現普通的兵器在至高的修行者眼里,不過廢鐵一件。與其留下以后引起父皇猜忌,不如連人帶物一起交出去。
“此次若非是你交給蕭呈書那些藥粉,陸宗鑒與他恐遭不測。”蕭祈年認真道,這也更加堅定了他先前的想法:“此去七曜山,還請晚晚多加照拂。”
聽了蕭祈年如此說,江晚有些失笑:“你倒是看得起我。”
旋即她又問:“太子那邊可有什么動靜?”
她有些好奇,人心詭譎,尤其是太子那種藏得深的一類,外表看起來敦實可靠,實際上芯子里已經黑透了。
“沉寂下來了。”蕭祈年答到:“他要的結果無非兩個,一是滅口、毀滅證據。”
這個他以為自己是做到了,畢竟樓山鎮的犯人和府衙文庫的證詞都一把火燒光了。
“二是殺陸宗鑒,給我一個教訓的同時也可教我失去一個助力。”
這個,陸宗鑒雖然沒死,但是按照計劃陛下肯定會責罰于他,也不算完全失敗。
果然沒多久,何鈞安便遞了第二封密信進來。
“如何?”江晚小口喝著面攤老板自制的酸梅汁兒,酸酸甜甜的。
“陸宗鑒被罷官,抄沒家產,貶為平民。”蕭祈年放下了手中密信:“一切與計劃相當。”
罷官可以再復起。
家產早已暗中轉移,除了搬不走的宅子,陸宗鑒可謂兩袖清風,這也是為日后復起做準備。
至于貶做平民,既可以將陸家摘出去也可以安敵人的心,接下來陸宗鑒會隱去蹤跡、審問刺客、搜集更多的證據。
蕭祈年將這些與江晚說了,江晚不得不感嘆:都說生在大家族尤其是皇族之人心思縝密,她瞧蕭祈年這心眼子多得也是不像話。往常在她面前扮乖作巧的,轉頭又是另副模樣。
想到這里,江晚忽而想起了一個事情,她尊重任何人的習慣包括蕭祈年,但是現在很閑就想多嘮兩句:“你這面具,打算何時摘下?”
“還不到時候。”蕭祈年沒想到她會問這個,但還是回答了,意味深長:“也許在特定的時間摘下會有出其不意的效果。”
“唔……說得有道理。”江晚微微起身,伸長胳膊去取面具:“但是只有咱們倆人的時候,還是可以取下的。”
感受到江晚微涼的指尖觸碰到自己的面頰,蕭祈年沒動,任由她取下了面具。
“真好看!”江晚真心夸贊道。
許是洗髓伐骨的緣故,蕭祈年如今的容貌已與一年前大有不同——眉如遠山,眸若星辰,是凡塵難尋的俊朗,又有幾分不食人間煙火的疏離和清冷,氣質卓然,自成風骨。當初在去京路上遇見裴川的驚艷已遠不如眼前之人。
“你喜歡就好。”俗話說女為悅己者容,他也因自己有副出色的樣貌得到晚晚青睞而感到高興。
“自然是喜歡的。”江晚給予肯定回答的同時,雙肘撐在馬車中間的小桌子上,托著雙頰沖蕭祈年眨眼:“是誰家的小郎君呀,如此俊俏。”
蕭祈年失笑,回她:“你的。”
說完,他整個耳廓都紅了起來。